柳夕輕輕的錘了錘頭,感覺腦子裡一片漿糊,渾渾噩噩的睏意十足。
她突然抬起頭,目光從秋長生臉上掠過,又掃過了墨允,最後落在大烏龜李明勇身上。
真是好笑,她和秋長生在這裡糾結了半天,不僅忘了問正主。而且剛才正主明明說了一句看法,卻被她直接懟了回去。
柳夕自嘲一笑,如此看來,自己和十二月那些人也沒什麼區別,都是有眼不識泰山。
剛才李明勇說了一句話:會不會是他們自願進入這間前艙,打算與這艘船一起沉入海底。
柳夕先前並不當一回事,此刻想通了,頓時變覺得這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原因。
秋長生顯然也想通了這個關節,於是朝柳夕點點頭。想要從李明勇嘴裡掏出話來,顯然柳夕比他合適的多。
“你剛才說,原來這裡喝茶的八個人,是自願隨船沉入海底。對嗎?”
李明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搖擺著烏龜腦袋可憐巴巴的說道:“我那就是隨口亂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柳夕看著他的眼睛,柔聲說道:“沒關系,反正大家都沒有頭緒,隨便說說。說不定你的說法,會給我們一些提示。現在你跟我說說,你先前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李明勇愣了一下,為難的說道:“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反正我第一感覺就是這樣,真的說不出什麼道理來。”
柳夕看向秋長生,問道:“還能施展心照不宣嗎?”
秋長生緩慢而又堅定的搖頭:“心照不宣本就是秘術,以窺探他人內心想法的手段,用來殺死證道。雖然窺探人心比不上妄圖窺探天道懲罰更大,不過卻絕對不好受。至少三個月之內,絕不可能再次施展心照不宣。”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想辦法從李明勇身上著手。
好在柳夕和秋長生並不慌,既然外面有九曲黃河陣攔路,十二月進不來,沉船就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再說了,柳夕的儲物戒指裡面放了足夠三個月的食物和清水,也不用擔心沒吃的喝的會被餓死。
柳夕在八仙桌上坐了下來,嘆道:“先吃飯吧,吃完了或許就想到了。”
說完,她從儲物戒指裡面取出一隻脆皮燒雞,四塊麵包,四瓶礦泉水,再有四包泡椒鳳爪。
柳夕手指在脆皮燒雞上淩空畫了幾下,脆皮燒雞像時候被一把無形的刀分成了厚薄一致的肉片,骨頭全都墊在肉下,被碼放的整整齊齊。
李明勇連忙叫道:“能不能先幫我把這個烏龜殼子取了,不是說這裡面有空氣嗎?我捉摸著,我應該扛得住。”
秋長生伸出食中二指,一下子點在李明勇額頭上,一枚金色的小龜出現在他白皙的手掌中,李明勇則恢複了人性。
李明勇活動活動筋骨,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嘆息道:“憋死我了,那死烏龜殼可真硬。”
柳夕打趣道:“我覺得再硬的烏龜殼,也沒有你的命硬。”
李明勇樂道:“那可不?我可是出了名的死不了。甭管什麼環境什麼時間什麼人,只要我身邊發生的事,死的都是別人,與我完全沒有關系。”
柳夕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李明勇餓壞了,有吃的在面前,也顧不上說話。伸手抓起肉片就塞進嘴裡,又拿過一個麵包大口撕咬吞嚥,片刻後就有些被噎住了。
他伸手抓住八仙桌上的紫砂壺,另一隻拿向距離他最近的杯子,只見金黃色的茶水落入茶杯中,宛如一條黃金龍投入了大海。
頓時滿室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