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眼睛一亮,終於抓住了腦子裡那絲若有若無的念頭。
有人曾經診斷出了老周的症狀,說的一絲不差。
音音腦子裡閃過柳夕那雙自信滿滿的眼睛,那麼小的一個少女,在老周面前卻沒有絲毫侷促。
面對老周刻意施加的氣勢,整個人不動如山,與老周分庭抗禮。
那樣的淡然,那樣的有恃無恐,音音只在一些身居高位的老人身上感受過。
音音對柳夕的印象很深,畢竟敢獨身一人找到老周要錢的人,柳夕還是第一個。
她想起柳夕離開時說過的話:老周,你這個人很夠意思。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頭痛欲裂全身無力,可以打電話給我。或許,我可以幫你。
柳夕能看出老周的病症!
音音再次回憶起柳夕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分明就是肯定的語氣。
她知道。
而且,她在老周給錢之後,最後才說出那句話。
如果老周不給錢,很明顯柳夕絕對不會說出來。
她最後才提醒,也不是因為感激老周,而是因為覺得老周給錢痛快,很對她的脾氣,所以不介意幫老週一把。
音音此刻回憶起柳夕當時的神情,自然而然的解讀出了柳夕的心意。
老周的病有救了!
她站起身來,將手裡提著的水果一股腦的塞給蕭林。
這些水果本來是打算看望林醫生的,既然不需要了,就便宜了姥姥不親舅舅不疼一個人住院的蕭林。
“蕭先生,我先走了,祝你早日康複。”
音音說完,不等蕭林回答,急急忙忙的沖出了病房。
蕭林張口結舌的看著音音的背影消失在病房,搖搖頭,從水果袋子裡拿出一個蘋果“咔擦”一聲咬了一口。
“莫名其妙。”
蕭林嘀咕著,低頭又咬向蘋果。
突然,他愣住了,直直的看著蘋果缺口處半截蟲子,那半截蟲子還在無力的擺動。
蕭林的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灰,走馬燈一樣不停的變化。
還有半截蟲子在哪裡?
腦子裡閃過這個問題,蕭林再也無法控制胃部的抽搐,一低頭撕心裂肺的幹嘔起來。
音音離開醫院,直接撥打了柳夕的電話,電話裡傳來對方關機的聲音。
音音看了看手腕卡地亞腕錶,下午四點十五分。如果不出意外,柳夕正在上課。
她低頭略想了想,坐上停下醫院門口的寶馬車,驅車往十四中的方向而去。
音音開車來到十四中門口,等了十五分鐘左右,便聽到學校響起了放學鈴聲。
她笑了笑,很滿意自己對時間的把握依舊那麼精準。
音音是畢業於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材生,替老周管理著龐大的資産,對數字極度敏感,對時間的把握精確到分。
她是一個極度理智的人,喜歡每一件事情都按照計劃去做,不喜歡出現任何偏差。
學生們三三兩兩如潮水般向校門口湧來,笑著鬧著從學校門口離開。
音音目不轉睛的盯著學校大門口,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要找的身影。
“柳夕,柳夕同學。”
柳夕聽到叫聲,聞聲看了過去,便見到白裙飄飄的音音站在一輛寶馬車前,正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