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一直沒有機會把這件衣衫還給公子。”
她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一口,一顆心跳得很厲害。
墨驍見她雙頰緋紅,神態忸怩,在燭光映照下別具誘惑力,煽動著他的男性本能,惹得他心猿意馬。
“應該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你本來就不想還給我,是不是?”
他刻意走近她,俯首貼在她的耳旁低喃,更加重了她的慌亂。
“我……”
姜希福緊張得腦袋一片空白,她還沒有準備好在這種情況下被墨驍知道她對他的愛意,更擔心被他知道後,他會不會把她當成花痴而躲她遠遠的,她不想被他看輕,也不想惹他煩惱。
“我把衣衫掛在床釁,是為了每日入睡時都要提醒自己不能忘了公子的救命之恩。”
她極力壓抑住心緒,恍若無辜地笑說。
墨驍微微一怔,她所說的話,還有她臉上虐誠的光華、崇拜他的目光,像一盆冷水澆熄了他體內蠢蠢欲動的火苗。
這麼大的一頂英雄帽戴下來,讓他無言以對。
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他有一顆善心,但男人的野心和慾望他也有,並不是她心中所以為的那麼完美無缺。
如果讓她知道他剛才心裡在想什麼,甚至想進一步對她做些什麼時,她還會把他當成英雄嗎?肯定只會覺得他是個大色魔。
“你休息吧,我走了。”
他從姜希福手裡拿走燈籠,匆匆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一一是因為隱密的黑夜,還是那件讓他感動的舊衣衫,抑或是男女之間的獨處?讓他一瞬間意亂惰迷,對她生起一股濃烈的渴望,所有的理智、禮教和道德操守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一直以為他只對裴慈心動情,他的身心只忠於她,沒想到姜希福竟能讓他的心緒悸亂,肉體也開始背叛了。
裴慈心已經求去,他若再接納一個女人並不算對不起她,但姜希福只是把他當成救命恩人看,全心全意只想報答他,他怎麼能利用她對他的忠心和信任來滿足一己私慾?
他苦笑了笑,似平只有當個毫無雜唸的正人君子,才能符合她對他英雄式的看待了。
自從姜希福由下人房搬進內院之後,仍是以奴婢的身份盡心盡力地服侍著老夫人,老夫人看在眼裡,安慰在心裡,對她的善解人意和能幹乖巧贊不絕口,十分痛惜她,而墨梅和墨杏因為有良好的家教,個性熱情善良,也從來沒有對她擺過小姐的高架子,加上三個人年齡相仿,很快就打成一片,沒有主僕的距離,她的角色搖身一變,儼然變成了墨府的另一位小姐了。
姜希福與老夫人、墨梅、墨杏的相處愈來愈熱絡親密,但是和墨驍之間反而漸漸疏離了,她感覺得到墨驍有意無意地疏遠和迴避她,對她說話的神情態度也總是淡淡的,沒有笑容也沒有熱情。
她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他對她的疏離,追溯關鍵的時間,似乎是從下人房的那一夜開始。
她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著那一夜的情景,還有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可是怎麼樣也找不出原因,想不到她可能犯了什麼錯?
或許,真正的原因並不在她身上,而是出在裴慈心吧?她猜想著。
墨驍深愛著裴慈心,但是裴慈心卻在他落難時離開他,他也許因此傷透了心,所以才會顯得心事重重,眉心總是一抹鬱郁的神情吧?
然而這些困擾著她的疑惑,除非主動去問墨驍,讓他親口告訴她答案,否則她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
但她終究還是緘默了,為了不破壞目前簡單平靜的生活,她只好裝作不知道、不介意、不明白,小心翼翼維護著這一份關系。
這日,她和墨梅、墨杏三個人在菜園裡撥雜草,為了節省府裡的開支,墨驍接受了她的建議,把下人房後方的空地闢成菜園,自己種菜吃可以節省一點,也可以方便她不用出去採買。
“種菜比打掃有趣多了,就是拔雜草也比掃地好玩。”墨梅看著剛剛冒出芽的菜苗笑說。
“我也不喜歡掃地。”墨杏附和著。
姜希福淡淡苦笑,事實上,她已經把最粗重的工作攬在自己身上,而把最輕松的工作給她們做了。
偌大的墨府沒有了僕婢之後,所有采買、煮飯、洗衣、縫紉、打掃等等大小一切雜務都得靠他們自己來,這些粗活她是做慣了,但對墨梅和墨杏來說,學著吃苦可能還得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習慣。
“那以後菜園就交給兩位小姐照看了,打掃的工作就給我吧。”
姜希福並不計較這兩位養尊處優的小姐能幫上些什麼忙,她們只要肯幫忙,她就已經覺得相當貼心可愛了。
“不行啦,希福,你做的事已經夠多了,我和杏兒根水沒做到什麼事,要是被哥知道了,會說我們欺負你。”墨梅不好意思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