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出關前,賀琅能追上來。
雲鶴看她這幅巋然不動的模樣,就渾身冒火,又不敢惹怒謝祺,燒了爐子煮了一鍋軟爛的迷糊糊,給她灌了進去。
謝祺微微皺眉,可沒說什麼。
蘇朝朝再次確認了。謝祺這夥人,也還有求與雲鶴。雲鶴身懷絕技,這是機密,她以前吃過虧,現在也不敢再貿然告訴別人。那這些人忌憚的到底是什麼呢?
等到了下一座大城,城裡的排查格外的嚴密。
雲鶴看著外面的守衛仔仔細細的排查車輛,知道人放在夾層裡,是出不去了,將馬車趕緊客棧,把人給攙扶了出來,描畫裝扮了一番,就化容成一個身體虛弱的老太太。
蘇朝朝神智清醒,忍受著她不斷的動作。雲鶴很是得意,把銅鏡拿到她面前。
“你看看,滿意嗎?就算賀琅站在你面前,也認不出來了。”
銅鏡裡的老人,鶴發雞皮,任是誰,也不會疑心,這是青春正茂的皇後娘娘。
謝祺打探了一番,進屋後掩上了門。
“城裡戒嚴了,搜查的厲害……這……你把她打扮成這樣,真能矇混過去?”
雲鶴嗤笑一聲:“你怕什麼?叫你買來的衣服和白布呢?”
謝祺把東西往桌上一扔,四仰八叉的躺床上就睡,不一會兒就發出呼嚕呼嚕的鼾聲。
雲鶴目露鄙夷,自顧自的用剪刀裁剪白布,很快就做好的孝布、白花。
謝祺被叫起來,很是不爽快:“你不讓我睡,晚上你來守夜?”
雲鶴把孝布甩給他:“城門還沒關,我們今晚就走。免得夜長夢多。”她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賀琅怎麼會這麼快就有動作。”
謝祺斜靠在雲鶴身上,隔著衣服搓了一把柔軟,痞痞一笑:“你是不是傻?皇後丟了,他能不找?”
雲鶴一臉不耐煩,可還是任其為所欲為。這家夥兇的很,推開他一回,下次一定要找補回來。她現在還要用他,根本不敢得罪他。
“你知道什麼……算了,你去將馬車頂篷換了,都帶上白花。記好了,我們是一對兄妹,逃荒時去了北邊,現在父親病故,眷念故土,臨終前讓我們兄妹兩遷回南方。這次就是要回原籍去,還有父親的骨灰,和年邁的老母親。記住了嗎?”
謝祺恍然大悟:“年邁的老母親?嘖嘖,手藝不錯啊。原來這樣,我懂了,你讓人假扮成了皇後!是嗎?哈哈哈……”
他大笑幾聲,似乎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雲鶴啊雲鶴,你是不是蠢?就算模樣身形再相似,宮裡那位會連枕邊人都認不出來嗎?”
雲鶴推算時辰,大概是“假皇後”回宮的當天晚上就被識破了。
她心裡一陣不痛快。她的易容術出神入化,那女子又是她專門找來的,身形與蘇朝朝一般無二,當真即便這樣,賀琅也能認出來?
蘇朝朝……是真的命好。
“你還不去?動作快些。這幾日,賀琅應該就有大動作了,我們趁早出城。”
謝祺搖搖頭:“什麼兄妹?雲鶴,你這就不對了,咱們現在都是半斤八兩落拓鬼,你還敢嫌棄我?要不是你許我的,去了突厥有大好的榮華富貴等著我,我幹嘛跟你亡命天涯?咱們,就扮做夫妻。你也想想,尋常人家,這麼大的子女,有沒婚嫁的嗎?”
雲鶴聽他說話,心裡一陣毛慄:“夫妻就夫妻,你快去辦事。”
一炷香後,裝扮一新容顏大變的三人駕著馬車到了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