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眼神淩厲:“生而知之?”
除非她的確有一個師傅,精通醫術,還會煉制火器。可清花庵裡,並沒有外人留存的痕跡。
“你不信,就罷了。”
蘇朝朝拋卻這個問題:“既然火器是被伏念拿走了,為何會回到京城劫走念均方?”
賀晳譏誚的搖頭:“娘娘,您審問我,只管問和我有關的問題,這和我無關的,我怎麼會知道?就算我有些頭緒,憑什麼要告訴你呢?”
蘇朝朝勾了勾手指頭,綠岫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咔咔兩聲,卸掉了賀晳的胳膊。
賀晳吊著胳膊蜷在火坑旁邊,要緊下唇,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滑落。
“你!……念均方手裡有一條通道,能悄無聲息的連通京城和高昌王城。”
蘇朝朝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賀晳倒抽一口冷氣,呻吟出聲,斷斷續續的道:“我落到念均方手中,他逼迫我說出火器的配方,我和他周旋的時候,提到張氏,告訴他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母親。事實上,我確實只有張氏一個親人,他都不必派人確認,就信了我的話。他告訴我,等時機成熟,他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我和張氏團聚。看我不信,他便沾沾自喜的說了出來。他有一條暗線,接通高昌和大周,可直達大周京城。”
蘇朝朝起身拍了拍手:“我知道了。你確信,火器的方子無人知曉?”
綠岫上前,咔咔兩聲,又給她胳膊掰了回去。
賀晳…… ……
真生不如死。
可還是想賴活著。
賀琅翻閱口供,看到“生而知之”,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抬頭。
蘇朝朝正喝著甜甜的大麥茶,喝了幾口覺得十分可口,讓人給小滿那三個孩子送去一壺,配的點心是軟糯可口的綠豆糕和芸豆卷。
蘇朝朝道:“你看我做什麼?她就是這麼說的。我看她神情,還真不像說謊。”
賀琅道:“這世上真有人能生而知之?難不成是什麼神仙轉世不成?”
蘇朝朝不以為意:“那這個神仙也太窩囊了。不過麼,從前我與順娘四處遊歷,還真見過有一夕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抿了一口甜茶,壞心的把茶杯裡殘渣遞到賀琅嘴邊。賀琅低頭,藉著她的手一口飲盡,慢慢咀嚼辛辣的薑末和澀硬的大麥芽。
常首領低頭站在一邊,心裡一驚。這娘娘真是……怎麼又讓陛下吃她剩的?看陛下,還樂呵的像個毛頭小子。
他一個太監,做什麼要守在一邊,看人家夫妻和睦?
小常公公被狗糧噎住了。
“那時候,是在與滇國交接的一個小村落裡。那裡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會些醫術,可真是個好地方。不過當地氣候炎濕,叢林密佈,蛇蟲鼠蟻出沒,時常還有山障,狀況多了,醫者也就多了。”
“我們當時寄居在村長家裡,村長家有個兄長,名叫何奪,年十八。他的未婚妻子是同村的一位姐姐,二人青梅竹馬,情深意篤。有一天那雲珠姐姐上山採藥,摔下來,昏迷了整整三日三夜。第三天的晚上她醒了。”
蘇朝朝回憶往事。那時候她年紀還小,李順又擔心她會亂跑,在山林裡迷路,看的很緊。好多事都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