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琅輕輕扯開嘴角,惡劣一笑:“是我放她出來的。”
賀晳現在是滿腹綢繆,總算得了個機會,買通了幾個宮人,才得以脫身。此時她藉著獻菜的機會到了殿上,隨後再獻舞一曲,務必要藝驚四座。
賀晳雖然打定主意獻舞,可心裡清楚,不論這舞跳的如何,她如今都是新朝唯一的公主。宗室女自然也能封個和親公主,可哪比得上她這名正言順的皇帝親妹?
到時候,若是高昌求親,或是突厥求親,賀琅那冷酷無情的小人,究竟是應,還是不應?
賀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賀琅眼中,反而還挑釁似的抬頭,朝天子的方向遙遙看了一眼。
這一眼望過去,賀琅突然像有感應一樣,也望了過來,似乎還帶著涼薄的笑意。
賀晳心中一驚,腳下步子加快,可手臂一疼,已經被人捂著嘴脫了下去!
抓她的人如同鐵索一樣,緊緊控制著她,在她腰身點了一下,就渾身發麻,使不出半點力氣。這時候,賀晳才知道,自己的一切,早就在賀琅掌控之中。
蘇朝朝眼睜睜看著賀晳被人帶下去了。連大殿都沒能進來,自然也沒能掀起半分波瀾。
“你早知道,她要過來?”
賀琅淡淡道:“她買通宮人,想要獻舞。高昌突厥兩國都有和親的意圖,公主獻舞,朕自然也不能罰她。可是,”他話鋒一轉,語氣厭惡,“這兩國求親,是求著上門的。真有個公主巴巴的來獻舞,成什麼了?”
這不成倒貼了嗎?
可不是。蘇朝朝早聽人說,這賀晳還會醫術,十二三歲就能使計躲過離山看管的人,就連賀琅中間也有二三年不能完全掌握她的行蹤。
可之後,她竟然自己又回來了。再後來,一次是賀琅成婚,她送來的賀禮觀音滲血,雖然蘇朝朝不信這個,可也惡心了幾日。再一次就是不知怎麼搭上了沈歸雲的線,差點做了李螢的妃子。
這兩件事,雖然沒有成,可蘇朝朝還是有點煩她。
這個賀晳,蘇朝朝很是厭煩,跑了又回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頗有點禍害遺千年的架勢。
賀琅看她不說話,自然能猜到她的心思。
“不過是個女子,有幾分小聰明罷了。這半年她動作太多,我也是煩了,這一次給她一個幹脆利落的。”
蘇朝朝輕輕“嗯”了一聲,沒說話。
她究竟是賀琅的血親。可賀琅不在意她,卻又不動她,那也許……是賀老侯爺她公公的遺命?
這就不好辦了。
難怪賀琅親手給她搭了這麼大的戲臺。若是她自己找死,那又能賴誰?
國宴之上,左賢王伏念果然提出求娶公主作為突厥王的王後,並許諾,一旦公主歸於突厥,突厥上下都奉其為大閼氏。
賀琅沒有回絕,反而淡淡一笑:“朕唯一隻有一個親妹妹。這親事,還要她自己喜歡才行。”
念均方也憤而起身,同樣求娶公主,一樣許以王後之位。
“……我家國主與寧德公主年歲相近,國主又別無妻子,只有兩個伺候的女奴,比起突厥王,都已經有了兩個閼氏了,更不要說其他的女人,就是最大的兒子都比公主還要大了。大周皇帝陛下,您既然只有這一個妹妹,必定是遵從她的意願。”
賀琅依舊沒有定論。這二人自然也知道,不可能這麼快就落定,但依然不甘落後的爭論,許下不少好處。尤其是念均方,那眼裡不加掩飾的虛偽連蘇朝朝都能看透。他雖然不是真心想要求親,可比起左賢王伏念,許下的好處一點也不少。
賀琅看他二人爭的差不多了,才道:“公主只有一個,但兩國求娶,不如,七日後朕依舊在此處設宴,請公主出來,讓公主聽聽二位的說法,自己決定。”
賀琅話鋒一轉:“不過,二位求娶公主,自然是誠心與我大周交好。既然誠心,那即便公主沒有選中,也依舊不影響我兩國情誼。”
伏念大笑:“自然如此!”
念均方同樣含笑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