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真的,原先以為是初初見了玩伴,才這樣稀罕。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兩個孩子反而更加黏膩了。
蘇朝朝見賀琅面色如常,就不再堅持,興致勃勃的看這女娃子作妖——啊,不,表演。
女子盈盈拜倒,眉眼帶笑,可姿態仍舊是高貴冷豔。
“賓朋滿座,客似雲來。小女之幸,今日往來食客,都請諸位盡興。”
說著,從水袖中突然吐出一道寒芒,飛向閣樓上的紅綢。
紅綢應聲而落,露出下面流光熠熠的四個大字——雲宮月闕。
蘇朝朝一個沒忍住,噴了一小口茶,差點吐出來。
賀琅無奈的拍拍肩膀,給她順氣:“怎麼了?”
當真是孩子氣。
蘇朝朝忍笑道:“這名字,不像酒樓。”
賀琅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危險:“朝朝兒,那你說,像什麼?”
蘇朝朝渾然不覺:“勾欄妓館,章臺楚樓,還是非常上等的那種。”
賀琅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倒是門兒清。”
當年跟著李螢廝混,到底都學了什麼好東西?
蘇朝朝這才發覺他語氣不對,急忙打了個岔:“我也是胡說,快看,快,要跳舞了。”
一眾侍女甩開水袖從二樓輕輕躍下,各站在早就佈置好的一面紅色高鼓上。這鼓就佈置在人群當中,蘇朝朝身邊就有一面。
賀琅聽的一聲鼓響,隨手一抱,和蘇朝朝換了個位置,將人護到了裡面。
蘇朝朝方才被鼓聲嚇了一跳,耳尖都麻了,正雙手捂著耳朵,緩解不適。還沒回神,就被賀琅抱到了裡面。
蘇朝朝臉色微紅,雖說是老夫老妻,可是大庭廣眾呢。
多少有點不自在了。
賀琅輕笑一聲,反倒順勢捏了一下她的耳朵:“看跳舞。”
八面高鼓上,仙女緩緩轉動嬌軟的腰姿,只見這嬌柔不斷的輕盈擺動,弱柳行風。朱紅色的鼓面上,似乎團聚了八朵淡藍色的雲霧,款款揉動,如泣如訴。
最後一聲鼓響,八人突然立起,手中白綢一齊向中間甩出,雙雙接住了對面的白綢,在中間結成了一個白紗結。隨即一同向後仰倒,腰身折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這……這舞雖然不錯,可,可也算不上折腰吧……”
有人結結巴巴的道。憑心說,的確是賞心悅目的好舞,可折腰乃是獨舞,這個嘛,最多算是獵奇罷了,這八名舞姬的舞姿雖然維美,但風韻卻還少了些,還真不如章臺柳的舞娘呢。
這折腰維持了許久,座下有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突然又是一聲雲雀清鳴,從閣樓上,緩緩落下一個白衣素裹的女子。
琴聲響起,一隻光裸玉足點在了白綢中間的絲綢結上,只是微微一蕩,又收了回去。
驚鴻一瞥,如星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