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實是啼笑皆非。
“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謝丞相這麼多年潔身自好,難得有一心動的女子,寤寐求之,也是常情。陛下何必動氣?只不過,這女子是什麼人,倒是一無所知。您想想,謝丞相如今還是謝家家主,家主年近三十,還不肯娶妻,也無子嗣,他家中人難道不急嗎?可即便如此,都不肯接納閆合娘,要麼,謝家族人實在太重視門第之別。要麼,這女子當真不可為宗婦。若不然,我正好出宮走動走動。”
賀琅本就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謝無憂那副恃才傲物的樣子,太煩人。這人是他的好友,好友的終身大事,謝琅也是在意的。
聽蘇朝朝這麼說,賀琅果然心動。
“也好,不過,要先和小滿說好。他如今大了,可不像小時候那麼聽話,上次偷偷溜進去,在裡面睡著了。這就算了,醒來後,差點沒將禦史中丞的鬍子給拔了!”
蘇朝朝想象著那瘦弱的小老頭被小滿這小胖墩襲擊面部的場景,嬌笑不止。
“拔誰不好,怎麼偏偏要去拔禦史中丞的鬍子?陛下,您還好吧?”
賀琅哼道:“好的很。那老頭兒第二日就在早朝上,差點死諫。說是朕憐愛幼子,與婦人無異。”
蘇朝朝就知道這禦史臺的人都不好惹,尤其那老頭兒,本是辭官致仕的,又被賀琅請出了山,端的是剛正不阿。一上朝,甭管你是新上任的丞相,還是新上任的帝王,看不順眼的照參不誤。
“那您怎麼說?”
賀琅無奈道:“人是朕請回來的,朕難道要和一個老人家頂嘴嗎?便自責了幾句,滿朝文武聽了,他也安心了。不過朕第二日就送了他一個珍珠做的兜子。”
“什麼兜子?”蘇朝朝奇怪的問。
賀琅比劃了一下,也有婦人愛用這種珍珠首飾,夏日的時候,簪在頭發上將發梢兜起來,十分涼爽。
“……就是那種。朕賞賜給他喝粥的時候用,或者哄孫兒的時候用,兜著鬍子。”
蘇朝朝:…… ……
這陛下為何如此任性?總覺得這新朝的史書,將來寫出來和野史差不多。
蘇朝朝還未出宮,綠岫便將閆合孃的身份調查的一清二楚。家世、性情,何時回京,又住在何處,以合謀生,都查的詳盡。唯有在流放地的一段時日,尚未查的明白。
蘇朝朝換了一身常服,便點了碧流和綠岫一起出宮。小滿已經會走了,正和青朱一起學禮,端正了身子與母後告辭,像模像樣。
“母後,孩兒告辭了。”
瞧著小模樣,好像要出家門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誰知道他只是想去禦花園放紙鳶呢?
蘇朝朝忍俊不禁,吩咐青朱要寸步不離。
幾人自然知道分寸,又有賀盈跟在身後,蘇朝朝當然放心。
閆合娘如今在菜場賣豆腐。頭戴藍布巾,坐在一張高凳上,有人來,便用兩根手指拿起菜刀,懶洋洋的切上一塊,也不過秤,要的多,便切一塊大的,給的錢少就切一塊小的。但她生的美豔,又別有一番清純美貌,才來了這地方兩月,都成了此處聞名的“豆腐西施”。
蘇朝朝摸摸下巴,西施招誰惹誰了呀?這麼一看,這閆合娘生的好生眼熟。
這一細想,總算想起來了。當年宛寧邑總看她不順眼,曾讓閆啟娘在金殿之上誣陷,這閆家不會就是閆合孃的閆家吧?
再一問綠岫,果然如此。閆合娘真是閆啟孃的胞妹。
三人過來片刻,便見旁邊有幾人鬼鬼祟祟的盯著豆腐攤子。綠岫眼光老辣,一眼便看出,是人僱來找事的小流氓。
蘇朝朝略想了想,覺得壞事,讓綠岫去解決了。
片刻,綠岫就回來了:“您所料不錯,是謝家的人找來的。依奴婢看,這手段也太不高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