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眼睛濕漉漉的,似乎要流淚,但沈渠知道,她只是被這山下的火光所激。因為蘇朝朝絕不軟弱,越是緊要的時候,越是沉著,還不到哭的時候,她怎麼會自亂陣腳呢?
蘇朝朝道;“若是待會真要出去,你千萬保護好自己。”
沈渠扛著劍,放聲大笑:“放心吧!那些歪瓜裂棗,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
蘇朝朝無言良久,才道:“這話不是什麼好話。那話本子裡,但凡誰吹牛說自己獨孤求敗,下一章裡,必定就出了她的剋星。”
沈渠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聽說你在城中給我們買了一個大院子,等這次之後,我便不待你身邊了,我和賀豐生孩子玩去了。”
蘇朝朝默了一默,果然又被沈渠鬧的啞口無言:“前幾日你不是還嫌小滿煩,怎麼現在自己又想起要養孩子了?”
“人生嘛,總要什麼都試試。我前半段無拘無束,過過了瀟灑自在的日子,現在也想試試有所牽絆,有所牽掛,有一個完整的家。當然,這孩子要是賀豐來生,就更好了。”
蘇朝朝再次無言,良久道:“你可以試試在上面,說不定能成。”
沈渠回首側顧,目露驚異。
碧流剛戴好人皮面具走到她身後,聽到這句話,臉羞的通紅,並且,被沈渠給看了出來。因為,她臉色雖然看不出來,可卻連耳朵尖都紅了。
沈渠樂了:“沒事,沒事,被主子調戲一下,也是我等丫鬟和貼身護衛的職責。”
蘇朝朝突然眉頭緊皺,這起火的地方,她很熟悉,是東直門。若進禁宮,非從此門入不可。
蘇朝朝喃喃自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逼宮?賀琅又在哪裡?”
沈渠只來得及跟她說:“放心,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賀候肯定不會做。”
蘇朝朝就被賀盈推進了地道,密室中有一處耳房,夜晚雖看不分明,但能聽到她們進來後不久,外面就響起了砍殺聲。這夥人來的快,去的也快,追擊沈渠和碧流而去。
不出賀琅所料,正是沖著她來的。
崔菩提單手持劍,站在殿下,冷冷環視這群美人。方才有人涕哭不止,被她一劍刺穿,屍身還躺在原地,無人收拾。
這一劍的效果不錯,一眾鶯鶯燕燕,再沒人敢哭。崔菩提轉身,看見那還躺在地上抽搐的美人,皺了皺眉,隨意一指旁邊的兩個選侍:
“你們,把她收拾了。”
兩名選侍哪裡敢去動死人,何況這人好像還沒死透。可崔菩提拿劍指著,她們也不敢反抗,哆嗦著把人拖到了柱子後面。
崔菩提不甚滿意,但也算眼不見為淨了。
李螢坐在臺階上,他身邊原本應當有一群美人,可崔菩提持劍在此,他身邊便冷冷清清的。
李螢招了招手:“坐下吧,擋住朕了。”
崔菩提柳眉倒豎:“擋住陛下看美人嗎?”
“不。”李螢搖頭,“擋住門了,朕想看看,一會兒進來的,會是誰。”
他覺得必定會是廢陳王。他們的計劃本就沒有任何錯漏。帶兵進京剿滅亂賊的賀琅肯定不會想到,今夜不會是帝王的不眠夜,而是他的不歸夜。
他謀劃了這麼久,當然不會再失手。
大門開了,進來的是一身戎裝的賀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