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聽說自己夫君平白無故變成了宣平伯,慢吞吞的道:“這才真是人在家中做,禍從天上來。”
她眯了眯眼,又問:“別是你們侯爺,又揹著我做了什麼壞事了吧?”
賀盈、沈渠、賀豐如出一轍的笑著搖頭。
賀豐:侯爺是幹了,沒有哪一天沒幹,可這回這事,宮中那位死也抓不到把柄啊。抓不到把柄,還出了這道聖旨,那純粹就是遷怒啊遷怒。
潛憂宮空蕩蕩寥無一人。
應當如此。先皇寵妃沈妃娘娘已經故去了這麼多年,這寢宮還能保持原樣,已經是陛下情重。
金甲衛垂著頭,不敢直視新君。李螢目光逡巡,無聲的催促著他。
似乎深知這次是躲不過了,金甲衛只能咬咬牙,開了機關。
門後燃著長明燈,光影綽綽。李螢進去以後,金甲衛便撥弄了一下機關,點燃了第二批長明燈,霎時,整個密室亮如白晝。
通道狹窄,往裡走了數百步,便覺氣息稍冷,已經到了潛憂宮地下。
一股奇異香馨撲面而來,李螢循著熠熠光輝走過去,便見著地上堆滿了明光華彩的寶石,儼然堆成了一具小山。翠然生輝的小山中間,置放著兩具水晶棺。
李螢腦中懵然一下,已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西首是一具白骨,森然。
東首正是豐元帝。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儲存屍身,到現在沒有絲毫腐爛,眉目安詳,好似心滿意足的一場長眠。
李螢心中冷笑:是啊,他一心想著他的長公主,現在死了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睡在一起,怎麼能不心滿意足?
他割破手掌,血滴到白骨之上,悄無聲息的融沒。
“這白骨,真的是長公主?”
金甲衛已不敢說謊:“陛下……”
李螢厲喝一聲:“是不是?”
金甲衛首領:“是。”
“原來,這都是真的。怪不得,怪不得他突然要傳位給我,原來是這樣。”
他越是平靜,金甲衛越是駭然。
“這裡,一直是你在看管?可還有誰知曉?”李螢問。
首領道:“陛下以為呢?先帝將此視為絕密,本就只有屬下和另外一人知道。上次圍剿宣平伯,他已經身死。”
李螢冷靜的不像話:“既然視為絕密,為何要放在這地宮裡?就真的沒有人會發現嗎?”
首領頓了一頓,才說了實話:“先帝曾留下遺命封宮。但是,不是現在。”
李螢皺了皺眉。
“先帝遺命,陛下大行之後,去皇陵將陛下的龍骨偷出來,一同葬在此處,到時,再行封宮。”
一同葬在此處?一家三口整整齊齊嗎?
金甲衛首領正不知該說些設麼,突然天子拔出長劍,將其一劍穿心。
李螢拔出長劍,削翻燈油,一路走一路削,闊步出了地宮。
身後已是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