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潛只說小公子體弱,離不得人,宮中也就沒有強催。不過今日的滿月宴,京中大半的人家都見到了。這小公子不知道多好呢!
賀琅略一沉吟,也知道這一個月算是李螢的極限了。
他終究是沒將事情做絕。
“那你便回宮吧。若真有事,本侯再去接你。”
“別,別。您上次騎馬闖了宮門,禦史臺都要炸了。陛下不是才罰了您十個月的俸祿。”
賀琅不以為意:“靠朝中那點俸祿,我養得活兒子嗎?”
魏潛:好了,知道您富得流油,您就不必再說了。
“我怕皇貴妃一時不滿意,殺了我洩憤啊。”
“嗯?”賀琅略一偏頭,黑沉的目光帶著戲謔。
魏潛頓時就明白了。京中大小之事,哪有這位不知道的?
“皇貴妃的身子早就壞了,根本不可能有孕。我是個神醫,不是神仙。”
賀琅淡淡道:“無妨。你是我帶進京的,也算是我的人,皇貴妃既然還想有孕,暫時不會為難你。你安心開方子,也給皇貴妃好好調理調理,一二年不會橫死宮中的。”
魏潛長嘆口氣:“只能如此了。”
賀琅又道:“我知道你有才有能,志向並非是留在宮中,也並非是留在我府中。當日你說,願意留在府中,一直照顧小滿,本侯心領了。這番事後,會盡如你願。”
於是,被感動的魏潛只能長籲短嘆回去收拾東西,路上又碰到了賀盈。
賀盈別過頭,與他擦肩而過。
魏潛怪異的頓住,扭頭看這姑娘高傲的背影,莫名其妙。
這又是哪裡惹著她了?
於是,臨行前,魏潛給蘇朝朝把脈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問起來,又是誰惹著這位火爆的姑娘了。
等魏潛走了,蘇朝朝又問賀盈。
賀盈思忖半晌,幽幽道:“也不是。以前一見了他就覺得此人德行低下,配不上這身救世濟人的醫術,所以麼,也就喊打喊殺,實際也沒對他怎麼樣。可這次他救了夫人,我挺感激他的,也就沒什麼理由喊打喊殺了。關鍵是,我不揍他幾下,我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啊。”
所以幹脆扭頭就走了。
賀盈那神態,相當的苦惱。
蘇朝朝笑的,差點從床上滾下來了。
又苦熬了十天,秦嬤嬤總算是鬆口,讓她沐浴了。
蘇朝朝要了一大桶熱水,狠狠的泡了將近半個時辰,等從水裡出來,才覺得自己是徹底活過來了。
賀琅進來的時候,小滿在籃子裡乖巧的睜著眼睛,偶爾扭動一下身子。蘇朝朝坐在床邊,眼睛一刻不離的望著籃子裡的小家夥,手裡拿著帕子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賀琅順手拿過帕子,擦了幾下,覺得手心濕漉漉的,又換了一條幹帕子,給她揉著。
“不是說去西郊,這麼快就回來了?”
水珠順著她脖頸溜進鎖骨,賀琅眼眸轉深,吩咐人連籃子一起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