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皇子給老奴吧。他最近重了,您當心累著。”
“不嘛,不嘛!小姨,小姨抱!母後,母後還有弟弟呢?”
不必看,李螢都能想到兒子賴在她懷裡耍賴的模樣,臉色稍霽。
蘇朝朝正至殿門,一見李螢,眸色頓時冷涼下來。
李螢恍若未覺,上前欲接過小奶團子。可他幾日趕路,又未淨面,與尋常大不一樣。孩子年幼,扭轉身就往蘇朝朝懷裡鑽。
蘇朝朝被他踢到肚子,臉色微微一白,嘴裡還不住的安撫奶團。
“乖,這是父皇,父皇回來了。小家夥,你方才不還唸叨著,要父皇嗎?”
小奶團扭過身,仔細的看了看這人,隨即笑逐顏開,繃直了身子往李螢身上爬:“抱,抱!”
李螢急忙接過。
蘇朝朝還不敢鬆手,直到李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手入骨之涼,李螢目光上移,才發覺她臉色不對,跨步上前,隔著小奶團把人護在懷中。
“快傳太醫!”
蘇朝朝朝後仰倒,軟軟的落在李螢懷中。她似是疼極,唇似開似合,良久才緩過一口氣,眼睛徹底閉上了。
李螢臉色蒼白,小奶團爬在父皇手臂上,小聲哭啼。平嬤嬤、海月無不嚇的跪倒在地。
禦醫到了。皇後還在病中,不敢驚擾。蘇朝朝被安頓在一側的偏殿之中,來往宮人行色匆匆,卻不敢大出一口氣。
賀琅負手而立,身側跟著崔緬,和一年方二十許的青年男子。
崔緬目不斜視,這青年男子正是魏潛,卻忍不住抬頭,四下張望。
崔緬實在煩他,不著痕跡的和他拉開距離。
院判與大禦醫相繼出來,額上冒汗,跪在陛下面前。
李螢沉聲問:“賀候夫人如何了?”
院判道:“恐怕,不容樂觀。”
李螢上前一步,將人踹翻在地:“什麼話!她方才還好好的,怎麼就不容樂觀了?”
院判支支吾吾:“實則是……就是……”
賀琅示意崔緬魏潛:“你們進去。”
李螢黑著臉,站在一邊。禦醫院一幹人等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片刻後,崔緬出來了。
“回陛下,侯爺,夫人是喜脈。”
李螢微微一怔。
賀琅臉上不見絲毫喜色,憂慮更重:“夫人如何?”
崔緬道:“這正是禦醫院各位大人不敢報喜的緣由。夫人身子弱,這幾日也是憂心忡忡,胎象並不太好。”
賀琅道:“那便算了……”
崔緬又道:“侯爺,您便是不要這孩子,只怕也不成。這孩子不論是留還是……,對夫人身體都有損傷。”
魏潛也出來了,神色凝重:“崔先生說的是。若要二者相較,只能是養著夫人。但是……”
魏潛不說了。
蘇朝朝這孩子,來的太不容易了。又豈止是蒼天恩賜?
賀琅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