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賀盈的說法,賈瑾鴻和小賈夫人雖然分床,但就在隔間,小賈夫人出事,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呢?若是有人去小賈夫人的房間,杜子騰也能知道。
可事情偏偏就這麼發生了。半夜侍女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血腥味),叫了幾聲夫人,沒有人回應,就張燈檢視,地上、床上全是血跡。
事情已經發生了。
小賈夫人衣裳不整,渾身是血躺在床上,臉色青白,肚子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她眼睛大大的睜著,死不瞑目。
賈瑾鴻聽到尖叫聲就沖了過去,一見夫人的慘狀,悲喝一聲,栽倒在地。
賈府裡能做主的就是賈瑾鴻,他一暈倒,眾人都是亂糟糟的,不敢自作主張,硬是等他清晨醒了,才想起來讓家丁去抓人。
都過了半夜,哪裡還有人影?
賈瑾鴻哭過幾聲,似乎是悲痛至極,渾渾噩噩的坐在屍身旁邊。
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與小賈夫人也不過半年夫妻,竟然如喪考妣。
賀琅暗暗嗤笑,見此人這幅作派,連虛應一下都嫌惡心。
杜子騰便上前,真心實意的勸慰幾句。
賈瑾鴻自然無心搭理,杜子騰便順勢提出離去。
賈瑾鴻極是衰敗,大有下一刻就要心灰意冷心如死灰皈依佛門的架勢。
蘇朝朝與賀琅心中暗諷。
行裝本就沒有大動,很快就收拾好,蘇朝朝坐在馬車中,看著賈府的紅漆大門,問道:
“小賈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杜子騰臉一紅:“這個……還真不知道。”
“那孩子呢?”
杜子騰臉都快丟光了:“也,也不知道。”
小賈夫人和賈瑾鴻一牆之隔,杜子騰沒有絲毫察覺。那人抱著孩子,一直逃到院牆,杜子騰竟然也沒有察覺。
賀琅的正事已有眉目,不過還要些時辰,見蘇朝朝百思不得其解,便命車夫將馬車徑自趕到了安縣縣衙。
縣衙聽到杜子騰報案,驚疑不定。
“賈先生家出了命案?還是一屍兩命?怎麼不見賈府的人前來報案?”
杜子騰哪裡知道?那賈瑾鴻渾身上下都是鬼。
然而面上卻端的是悲肅:“賈先生悲痛欲絕,幾乎萌發死志,哪裡還記得別的什麼?府上又只有管家,極老。其他小童小廝,又極小,根本不管事。我家主人才命我前來,必不能使亡者蒙冤,白白丟了性命。”
縣令也不好推辭什麼,忙點齊了十餘衙役,匆匆往賈府趕。
杜子騰作為報案人,自然跟著去了。
蘇朝朝轉過臉,看了一眼賀琅。她自然想去看看,這賈府究竟掩藏著什麼秘密。不過,賀琅的正事要緊。
血腥之地,賀琅是不想她去的。恰好蘇朝朝問他,便順勢道:“我一人行動不便,怕被人盯上。你與我一道。”
蘇朝朝鼓著粉腮:“我和你一道就不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