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好奇。”蘇朝朝點點頭。“可你氣什麼?”
賀盈咬咬牙,摸了摸嘴:“怪我輕敵了。這姓魏的腳步虛浮,也不曾習過武。我進去後,見他氣息平穩綿長,已經睡死了,就託大去拿包裹。沒想到他一翻身,就把包裹用腿死死夾住……”
賀盈講到這裡,深呼吸好幾次,頓了好幾下才繼續道:“我只好等了許久,他又重新睡死,我才能脫身。然後他就把包裹壓在身下,好長時間都沒翻身了。我沒有機會,白跑一趟。”
蘇朝朝一頭霧水:這又有什麼好氣的?
賀盈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是啊,她都捏住了包裹,那姓魏的混球卻突然翻身,一條腿夾住包裹,也把她的手夾住了!
賀盈幾乎炸毛!她清清白白的手,隔著衣服碰到了一個軟軟的、熱熱的鬼東西!
惡心透了!
夫人還問,她怎麼說的出口?
蘇朝朝看見賣豆腐腦的,安縣口味不同,豆腐腦裡放的都是炒熟的蝦米、洋芋絲兒和鹹炒米這些,就要了兩碗,和賀盈坐下來吃。
蘇朝朝想象力並不太豐富,又問:“那你昨晚到底看見什麼了?”
賀盈重又興奮起來:“我看見賈瑾鴻偷人。”
“噗!”
蘇朝朝一口豆腐腦噴了:“額……什麼偷人?”
這勿怪蘇朝朝不知道,她之前用的補藥,便多睏倦。這個月停了藥,可精神仍舊不濟,昨夜昏昏沉沉,賀盈無聊時將賈家摸了透兒,她那一覺還嫌睡的不飽呢。
賀盈脫口而出,又後悔了,因為賈瑾鴻偷人不稀奇,可他偷的是個男人!要是讓賀候知道,她敢在夫人面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渾話,非廢了她不可。
“賈瑾鴻是入贅這家的。他原本姓姚。考取功名之後,也挺倒黴。先是母親被馬車撞了,亡故,他守孝三年,接著父親病故,守孝三年。然後是祖父,一年。祖母,一年。所以,雖然有功名,才學也不錯,可一天官也沒當過。後來,就入贅賈府。去年賈府女兒從山上摔了下來,勉強支撐不到半年,就過世了。他老丈人因為獨女病逝,傷心成疾,也爬不起來了。二人沒有孩子,賈瑾鴻就主動把姓改成了賈,又入了賈家的族譜。他老丈人看著賈家香火不算斷了,這才閉上眼睛走了。”
“所以,賈瑾鴻現在應該還在孝中?”他是以賈老爺義子的身份入的族譜,賈老爺去世,理當守孝三年,怎麼這麼快就再娶了?
昨日那個賈夫人又是哪裡來的?
賈夫人昨天不曾出面,但府裡的確是有女主人。
“賈老爺去世之前,從賈家挑出的一個,算是原先賈夫人的堂妹,嫁給了賈瑾鴻。”
……蘇朝朝哽了一下:“這賈老爺……手段挺順啊。”
賀盈臉色微妙:“而且,這個小賈夫人,已經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
蘇朝朝又噴了一口,擦了擦嘴:“這賈老爺死了多久?”
“五個月啊。嘖嘖,簡直是一出大戲。”賀盈搖頭晃腦。
賀盈提著籃子,還沒走近,就捂著鼻子,一臉菜色:“不行,夫人,這地兒我呆不來……”
她雖然是無肉不歡,可從小聞不了生豬肉的味。讓她來豬肉攤,簡直要了命了。
蘇朝朝也不逗留,挑了四個豬蹄,又買了一塊瘦肉,放在籃子裡。這下賀盈更要命了,不肯讓蘇朝朝提著,自己捂著鼻子,手臂伸的老長,急忙叫了一輛馬車,將籃子放在車頂,趕快回了賈府。
賈瑾鴻此人雖然附庸風雅,但用心細致,早就將偏院的小廚房收拾的整潔幹淨,還另派了兩個丫頭過來使喚。蘇朝朝最不喜歡收拾生肉,將豬蹄拿出來,吩咐丫頭用夾子拈淨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