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這匹小馬雖然比不上胭脂名貴,但是可乖可乖了。”
崔菩提輸也已經輸了,人也丟過了,這時候只好故作大度,說了幾句悅耳的漂亮話。
賀琅笑道:“我帶你去林子裡試試馬?”
蘇朝朝自然欣悅十分。她一上馬,小胭脂就撒著歡兒跑走了。
簡直一騎絕塵。
哪還有剛才慢吞吞的樣子?
齊王摸摸鼻子,識趣的帶著自家王妃退下了。
宣平候夫人這手腳做的,也太明目張膽了。
也就是賀琅,才敢這麼寵著她。
崔菩提摸著小白馬的馬脊,垂下明豔的眉眼,羽扇一樣的睫毛擋住了眼中複雜的冷光。可至少表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不悅之色。
李螢有心勸慰她幾句,見她這樣子,又有一股莫名的惡意。
崔菩提,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她以前囂張放肆,活得自在,雖然自私跋扈了些,卻是難得的鮮活。現如今,也已泯然一眾。
他去皇後宮中的夜裡,她責罰宮人跪在瓷器碎渣上一整夜,翌日一早雙腿鮮血淋漓,都已經廢了,打量他不知道嗎?
驕縱的崔菩提也學會了虛偽。然,遑論驕縱、虛偽,他都不喜。
李螢自然想不到,崔菩提全是擔心惹他生厭,才剋制性情,勉強隱忍。
李螢冷淡道:“賀候是朕的表兄,以後不要觸怒他。若是他動怒,朕也未必會幫你。”
崔菩提心涼了許久,他卻突然又伸出手來,把她拉上馬,擁在懷中。
耳邊是他柔情脈脈的細語:“陪朕走走吧?菩提,朝上的事實在煩悶,朕只有在你這裡,才覺得自在些。”
崔菩提方才所有的思量,全都飛到雲外了。身也似乎處在雲朵之中,飄飄忽忽,落不到實處的顛簸和快樂。
他還是愛她,她和那沉悶端莊的皇後相比,當然還是她更可人一些。
她毋庸見疑。
哪怕他對她不夠好,哪怕不能護著她,她也從來沒懷疑過,李螢心中是有她的。
蘇朝朝才跑了沒多遠,就聽身後一聲唿哨,這匹容易中招的胭脂馬就又慢悠悠的停下來了。
還真是容易中招。
“方才用的是什麼?”賀琅滿臉的不贊同。她體內餘毒才清,又用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若是相剋該如何是好?
蘇朝朝拍了幾下馬背,有些久違的小得意。
“和尚給我的。走之前留給我防身的,也沒什麼用。”
賀琅臉都黑了:“還有些什麼?”
蘇朝朝抬起手,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一串紫檀木珠。
“喏,這每間隔一顆,上面有圓眼的就是有藥粉的。這藥粉少量用來,人畜疲軟,就像方才,這馬怎麼也走不動了。若是再多,就會癱軟倒地。再多麼……一睡不起。”
什麼防身用的玩意兒,分明十分霸道。
賀琅想到這個“一睡不起”,才滿意了點。
“這和尚成日神神道道,總算有些微用處。”
回營之前,杜子騰突然來了。
賀琅看過密信,臉色十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