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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團很快分發下去,諸人聞著奇香撲鼻,都是蠢蠢欲動。可天子與皇後在上,尚且沒有動箸,誰人敢動?
底下人不知道,李螢其實早就等不及了。偏偏開宴前皇後交代過,這月餅上來是熱的,但下面有冰盤,要等冷涼時才最好吃。
皇後不肯鬆手,李螢只得又舉起酒杯,說了一堆國泰民安的廢話,底下人沸盈附和,正要與君王舉杯共飲,這金案底下,皇後鬆了手,於是李螢將酒杯一放,捏了塊月團咬了一口。
底下正群情激動的眾臣子:陛下不是要幹杯嗎?怎麼突然吃上月團了?
陛下是以月團代酒,那他們這酒杯舉了半天,究竟是喝呢還是吃月團呢?
李螢咬了一口,鹹香味美,還混合著絲絲辣味,差點連舌頭都一起嚼了,所幸當了幾個月的皇帝,已非常的自覺,招呼底下不知所措的臣子們。
“諸位愛卿,嘗嘗這月團。”
“愛卿們”這才找到了統一的大方向,放下酒杯,紛紛品嘗起月團來,這一咬,一時間底下都沒了別的聲音。尤其是崔靈,一整個塞進了嘴裡,嚼了幾口,那是眼睛都眯起來了,不到片刻就把自己的兩個都吃光了,又要去搶別人的,全然忘了,方才是誰說的——好看是好看,但可能不中吃。精巧是精巧,就是娘們唧唧。
李螢很是滿意。雖說只是一道吃食,但中秋佳節歷來是大周的重要節日,就連百姓當中,也稱之為團圓節,其重要程度比及新年,也不遑多讓。
皇後也吃完了兩個,飲了一口清茶,淡淡笑道:“陛下,這月團可是賀候夫人辛苦了好幾日才做好的。雖說只是一道點心,但也是團圓美滿之意,您說呢?”
李螢笑道:“朕就猜到是賀夫人的手藝。皇後,豈能說只是一道小點心?民以食為天,朕憂心國事,文臣們謀定要事,將軍們保家衛國,為的不就是百姓有食吃,有衣穿嗎?”
崔靈聽得帝後二人之言,這才瞧見帝王金案之下,僅僅一丈外的側下,便是賀候的坐席。
賀候今日尚且一言不發,可卻沒人敢忽略他。至於他身邊的人……崔靈一眼望過去,蘇朝朝正伸手去拿酒杯,卻被賀琅拿開,她一時坐不穩,身子便微微一歪。
崔靈這個角度,正好看見她“公然”,且“恬不知恥”的倒在了賀琅懷裡。
崔靈暗呸一聲:“恬不知恥!”
這老將軍實在憋不住事,遂又站了起來:“陛下,您說的是!我等浴血,只為國安,只為百姓有食吃,有衣穿!但這該賞還是要賞,賀夫人這點心做的這麼好,老崔差點連舌頭都嚼吃了,您得賞啊!”
李螢目光微微一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