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一巴掌拍在臉上,打死那隻作死的蚊子。賀候已闊步在前,徑自進了大牢。
徐旻急忙跟上:“王爺可是要提審那些士子?這個時辰,已經晚了。”
賀琅:“連夜提審。”
平王跟著:“對,對,連夜提審。”
徐旻:……究竟誰主審?罷了,平王這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樣,也不會主事。若不是賀候跟來,難辦的還是他。
徐旻鬆了口氣,應命從牢中將諸位學子“請”了出來。
蘇成暮跟在最後,慢慢倚牆站立,面色蒼白。
賀琅看向平王,平王看向徐旻。
徐旻:……方才賀候接連主張,這會兒又不說話了?
他賠笑道:“王爺,您想先提審誰?”
平王又看賀琅:“賀卿覺得呢?”
賀候頗為冷淡:“王爺主審,您做主便可。只不過,如今已經夜深,又無各司旁觀,這案子又牽連不小,私下審理並不合適。”
平王腹誹不已:那您大半夜把這麼多人拉起來是為哪般?
可這話他不敢說,這賀候在父皇面前一句話,搞不好他就直接被發往封地了。
“賀候說的是。那我們來是……”
賀琅目光從頗為萎靡的幾人面上掃過,最後落在蘇成暮身上。
“蘇公子身體不好,本侯擔心。”
徐旻張大了嘴:賀候,天下人都知道您和蘇公子的關系,您這樣直接了斷的說出來,真的好嗎?
“那,那要不請大夫?”平王弱弱的提議。
他話音剛落,蘇成暮突然一口黑血,噴在了牆上,人也委頓下去,靠在了牆壁上。
平王嚇了一大跳:“他,他這……快,快請大夫。”
侯府請來的大夫早就等在門口,與京畿府的醫師一同進來診脈,很快將人紮成了刺蝟,傷勢也勉強控制住了。
“蘇公子,這是內傷。幸而發現的及時,不然,恐怕危矣。”
賀琅親自上前把了一下脈,臉色越來越難看。
徐旻壯著膽子進言:“侯爺,您今日提審他們,就是為了給蘇公子看傷?您可是奉命審查此案,您這樣,恐怕有失公允……”
賀琅冷冷道:“若是蘇公子今夜死在牢中,天下人也不會再在意,他究竟是否清白了。天下人若認為賀某有失公允,賀某可以向陛下請辭。難道,賀琅的區區虛名,會比一條人命還重要?這個人不是別人,是陛下親自任命、選拔學子、教誨學子的白鹿書院的學子,任何一個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梁,豈可輕慢?大夫既然來了,就給他們也都看看吧。”
徐旻幾乎都被說的感動了。
平平默默的揪著衣角,怎麼感覺,賀候就是賀候,境界實在高深,明明就是來徇私的,還能說的這麼天下為公……
實在望塵莫及啊。
翌日清晨,徐旻就收到了平王主審此案,三司協理的新聖旨。賀候,已不在主審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