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致說完,支支吾吾的看向賀琅。
賀琅接連趕路,大口喝著粥:“說吧。郡主也應當知道。”
“我在書院裡,發現有高手留下的痕跡。不止一處,應當事先踩過點子。這肯定不是偶然。還有,唐世子剛才派人送信過來,說,說蘇公子被人打傷了。應當就是我發現的這個高手。”
蘇朝朝猛然起身,又坐了下來,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靜:“阿暮本來體虛,又從未習武,這個人就是要置他死地。”
賀琅喝光碗裡的粥,起身便走:“我這就進宮,你在府中等我。”
蘇朝朝拽著他衣袖:“你我的關系,我和阿暮的關系,陛下都知道。他會同意嗎?”
賀琅道:“放心,即便我不主審,陛下也會讓我聽審。不會再讓人有可乘之機。”
賀琅趕到宮中,徐明珍之父徐合已經跪在金殿門口喊冤了。
“陛下小兒自幼飽讀詩書,讀的是聖賢之書,曉的是天下至理,還曾為皇子伴讀,絕不會做此違法亂紀之事啊!陛下,老臣之言片面不可信,還請陛下即刻命人公審,若小兒犯錯,臣便大義滅親!”
賀琅並未停留,徑自進了殿中。
陛下正頭疼不已,又因李螢受傷,心緒不寧,哪有心思管這事?白鹿書院院長與四位院辦全都跪在下面,不敢妄發一言。
豐元帝抬了抬眼:“賀琅,你來了?李螢呢?”
賀琅道:“小王爺已無大礙,多虧了素和大師的止血丹,一丸服下,面上恢複血色,已經蘇醒能說話了。只是傷口還未結痂,不能亂動,留在西郊養傷了。”
“留在西郊?”豐元帝面露不悅,流於眉眼,幾乎不加任何掩飾。“你將李螢一個人留在西郊了?”
賀琅道:“陛下放心,留下護衛的,都是琅的親信,還有王府的衛兵,足有百餘人。”
豐元帝倒回坐榻,又問:“這也罷了。西郊馬場畢竟條件簡陋,怎麼能養傷呢?”
豐元帝思量了片刻:“齊王在那裡是不是有個宅子?”
西郊荒涼,多是黃土,還真沒有什麼像樣的宅子。只有老齊王閑來無事,在那裡種了一片紅杉林,建了一座宅子。
“馬場是簡陋了些。但小王爺現在還不能移動,過幾日再搬去老王爺的府邸吧。”
豐元帝仍舊放心不下,又唯恐太過,只好應允。
“就依你吧。你怎麼回來了?”
賀琅道:“陛下,白鹿書院歷來為國家培養士子,這其中的許多人,從書院出來,便入朝為官,或如翰林編學。乃是國之重地!就連臣也曾在書院修習過,這樣的地方怎麼能出這樣的事故?”
老院長嘆了口氣:“陛下,士子不思進取,反而拉幫結派,毆打同門,如此品德敗壞,是我的失職。請陛下降罪。”
豐元帝一聽他這客套話就腦仁疼,理也不理,轉問賀琅:“朕怎麼聽說,這其中,還有蘇夜羽的獨子?”
“不錯。蘇公子名蘇成暮,正是衡陽郡主的義弟。”賀琅坦然道。
豐元帝叩擊桌面:“正因如此,你才扔下寧王,著急趕回來?”
賀琅並不狡辯:“蘇公子自幼多舛,體虛羸弱,監牢那樣的地方,並不能久待。至於寧小王,也是臣的弟弟,臣自小將他帶大,陛下忘了嗎?”
豐元帝本有些怒意,轉念一想,這些年,諸人都知他不喜李螢,不敢相交。只有賀琅,念及兄弟之情,對李螢多加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