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監顫抖著重複道:“陛下,娘娘,大公主從摘星塔上墜落,已經去了。”
何貴妃幾步下來,“啪”的踹了這內侍一腳。
“胡說!狗東西!滾!”
內監滾在地上,急忙跪好:“陛下,娘娘,節哀啊!”
豐元帝抓住常大力的手,半晌轉過頭:“你說的是哪位公主?是七啊,還是九啊?”
常大力抹了抹眼淚:“陛下……”
何貴妃怒斥一聲:“說!是哪位公主?”
內監心中直叫苦:“是恭靖大公主。”
豐元帝慢慢踱了一步,立在臺階上:“我兒受朕禦封,敕封為岐陽恭靖大公主。你竟敢對公主不敬,來人,拖下去,送他去給公主賠罪。”
內監不敢哭嚎,抹淚認命罷了。這時若是求饒,繼續惹怒陛下,連親人都難以倖免。
宮中亂成一團,蘇朝朝忙解下腰牌,命沈渠、雷立暗暗護送乳孃並小奶團出宮。
豐元帝大步在前,步輦跟在身後,疾往摘星塔而去。
蘇朝朝跟在後面,遠遠的就見賀琅在塔前佈置,不由鬆了口氣。
李晏的屍身已經收斂,白布蒙著,隱約透出血光,四下裡,內監宮女跪了一地。
豐元帝被賀琅攔住。
“真是我兒?”
賀琅跪下道:“陛下節哀。大公主已經故去了。”
“她為何如此啊?”豐元帝啞聲問。
賀琅道:“臣已將此處重重封鎖,此事一定祥查嚴審,給公主一個交代,也請陛下千萬保重龍體。”
豐元帝掩面痛苦,慢慢道:“朕的心都被利爪掏碎了……這不孝的東西!……怎麼能這樣對待朕?”
忽而一陣怪風,掀開白布,李晏頭骨崩碎,臉已變形,頭發上滿是血跡,渾身都沾滿了血。
豐元帝只看了一眼,便暈厥過去。何貴妃聲聲喊著孩兒,哭的不能自己。
許久,賀琅才將李晏的屍身安置妥當了。
出了這樣大事,賀琅自然不能出宮了。臨出門前,賀琅偷偷交給她一個錦盒。
“朝朝兒,這東西本不欲讓你過手,只是……事情突然,你要小心。回家記得用柚子葉沐浴。”
蘇朝朝搖搖頭:“我不要緊。你的傷要不要緊?”
賀琅緊了緊手臂,溫聲安撫她:“你放心,在手臂上,已經上過藥了。”
蘇朝朝深吸口氣:“你要小心,一定不要大意。”
盒子沒有開啟,按照賀琅說的,在宣化街岔路口稍微停了停,假做去買些零碎東西,將錦盒交給了店主。
那白發店主接過東西,深深看了她一眼。
豐元帝傷心縈懷,罷朝三日。整個京城,都籠縈在一片灰霧之中。
到第五日,賀琅終於出宮了。
蘇朝朝等不及,連衣裳都沒換,便到了宣平侯府。
因她的身份,一路暢通到了內院,剛到書房外,就聽裡面有人說話:“那女子,小主人當真打算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