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詭言狡辯。你說這毒藥是為了讓陛下大怒,可這毒藥要兩個時辰以後才會發作。陛下如何能得知?”
這正是漏洞之一。
許蔚連聲分辨:“許蔚正是擔心郡主的身體,才放了丹毒,即便郡主當真誤服,也能及時服下解藥……”
賀豐默默上前,將一個小紅瓶放在許蔚手邊。
許蔚霎時白了臉。
賀豐道:“許先生,身為謀士,是要為主分憂解難,而不是自作主張。”
許蔚自知再無轉圜可能,反而激憤起來。
“侯爺,您為一女子,本不算事。可您為了這樣一個女子,您忘了老侯爺賀遺宗追封靖安侯)嗎?您心中可有為人子的孝義?她雖然無辜,您放過她已經是仁至義盡,卻還要將她……您午夜夢回時,就從來沒有夢見過老侯爺嗎?他一身戎馬,不求身後名,一生為將,只求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最後卻是窩囊的死在一介書生手裡!”
他每說一句,賀琅目光越發沉靜。
他深知,憑許蔚一人,絕不能知道,宮中隱藏這樣深的釘子,繼而順利啟用。
最終,賀琅只是說道:“她與此事,從來無關。”
“可她將來會成為您的妻子,這就有關!她怎麼能做您的妻子?好!即便她是無辜,那蘇夜羽呢?您若是至孝,就因將此人挖墳鞭屍、挫骨揚灰!”
賀琅突然譏誚的笑了:“那樣,我父親就能回來了嗎?父親一生所願,大者,為國為民,望國力昌盛、百姓安居。小者,也不過與世上所有的百姓一樣,為家為子,希望家事和睦,希望兒孫多福,一世安樂。罷了,你去吧。”
三個時辰後,賀豐前來回報:“已經去了。許蔚服藥後,回家沐浴更衣,正冠而坐,後來還讀了半卷史書。上床後不久,便毒發離世了。”
賀琅問:“那書呢?”
賀豐取出史書,雙手奉上:“屬下帶來了。”
賀琅將書放在案上,良久,才道:“他也是跟隨過父親的老人了。”
鄉試的成績很快出來了。蘇朝朝得到喜訊,特意換了一身淡粉衣裳,又吩咐沈渠等人將點心、夏衣裝起來,一屋子人都忙忙亂亂的。
雅爾裝著點心,道:“郡主,您前日才派人送去了一大盒,那蘇公子只有一個人,哪能吃得了這麼多?還有這衣裳,您派人去了,我聽說,侯爺也派人送了一箱。蘇公子只有一個人,哪穿的了這麼多?”
蘇朝朝彈了彈她腦門:“你這個丫頭,就是懶。”
雅爾說完,秦嬤嬤又過來了。
“郡主,蘇公子如今以回了南院,又重開府第,這些東西都不缺的。他又年少上進,老奴看著倒是放心的很。想必蘇大人和蘇夫人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反倒是您自己,怎麼也不操心自己的事?”
蘇朝朝一扭頭,純沒有當真:“我怎麼了?我已經有人要了呀!我都有婆家了。”
“您瞧瞧,您自己算算,賀候爺都多少天沒過來了?”
蘇朝朝還真認真算了一算:“好像,有七八天了?這有什麼,正是苦夏時候,京中又是這種形勢。他自然忙。”
秦嬤嬤苦口婆心,見她完全不認真,只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