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想說,我看你現在還是喜歡。可還是沒說。這大公主陰晴不定的性子,還是少招惹她。
李晏飲了一口清酒,仍舊不甚清醒,索性一壺涼酒澆到了臉上,胡亂用絲帕擦了擦。
她輕輕說話,聲音有些沉靜的暗啞:
“我想來想去,還是叫你過來。本來想見見唐鎮,又覺得沒什麼意思,昨日下午倒是去見了見小胖子。”
蘇朝朝也跟著一笑。她說的小胖子,是唐硯的表弟,原本蘇朝朝這樣叫他,不知道李晏是怎麼知道的。
李晏挑眉:“你還不知道吧?小胖子很喜歡你呢,跟我打聽你,還想讓我去向你養母提親。我自然是拒絕了,我說你有心上人了。大約他死心很快,這不,你還沒嫁人,他新婚妻子都已經有孕在身了。”
“李晅啊,你說,人要是都能這麼快死心,剛有多好。”
蘇朝朝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相見的人,只有你了。大約所有人裡面,只有你唯一希望,我能成功。對嗎?”
蘇朝朝也說不出為什麼。
“大概因為公主像我吧。”
李晏嘲諷一笑:“本宮像你?何處相像?你生來命好,你喜歡賀琅,賀琅更喜歡你。這樣的好運氣,本宮身為天之驕女,卻並沒有。天下榮寵在身,也換不來那人一聲軟語。”
蘇朝朝搖搖頭:“公主自以為為情深濃罷了。至於我說我們相像,是因為……我和沈譽定親在前,倘若後來沒有那些變故,我如期嫁給了沈譽,恐怕,要紅杏出牆。”
出宮的第一眼,蘇朝朝就見到了行色匆匆的賀琅。
賀琅疾步過來,上下打量兩眼,鬆了口氣。
“大公主找你,所為何事?”
蘇朝朝一眼不落的看他:“說了幾句話。大概,她對唐硯,始終難以忘情,為情自苦,實在難以排解,才找我說話。”
賀琅擰眉:“今後還是少與她見面。近來大公主越發暴躁,昨日還將一個宮女的腿打斷了。”
蘇朝朝乖巧道:“我知道了。”
兩人過去的時候,曲水宴早就開了。豐元帝小酌了幾杯,興致不錯,要罰二人酒。
今天宴席上都是果酒,蘇朝朝倒不怕,可才喝了一杯,剩下的兩杯就被賀琅搶過去喝了。
豐元帝大笑:“瞧瞧,宣平侯這寶貝的模樣。從前朕相看那許多閨秀給你,你都不要,現如今也有今日。”
酒過三巡,中間免不了各嬪妃鬥嘴獻藝,增添不少樂趣。
義陽公主卻出奇的安靜,這一輪下來,恰巧輪到蘇朝朝定詩眼。蘇朝朝詩詞不甚精通,隨手指著流水中晃動的月亮,胡亂吟了一首。
原本都算過了,義陽公主卻突然說話了。
“這也算詩?就算是民間私塾裡,三歲的孩子都能說的比她好。”
蘇朝朝正想喝酒,笑眯眯道:“作的不好,公主見笑。我自罰三杯。”
說著挑了一杯桂子酒、一杯果梨酒、一杯桃花甜,喝到第三杯突然手上一抖,連酒帶杯都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