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陛下在此時,也免了繁文縟節。
這時衡陽郡主突然開口,徑自讓南鄉君行禮,一眾貴女都安靜下來,面面相覷,深覺此人仗勢欺人。可偏偏這裡也沒有誰,比她品級更高了。
沈惲沫臉色也不大好,見蘇朝朝半眼也沒看向自己,突然翻身下馬,還未福下身,已經被沈渠給“架”住了。
“沈大小姐,這獵場裡,不必拘禮。”
徐霖婭臉上掛不住,伸手一指:“明明是你仗著品級比我們高,讓我們行禮,這時候又假惺惺的說什麼不必拘禮?”
蘇朝朝眯了眯眼,撥弄腰間掛著的一串金鈴,笑道:“南鄉君,你誤會了。我說不必拘禮,自然是真的。便是見了陛下,也特許不必下馬見禮,盡興而已。我一個郡主,又算什麼呢?我是讓你下馬,給我行禮。”
徐霖婭怒道:“你就是針對我?”
蘇朝朝點點頭:“本郡主哪有這樣的閑工夫,來針對你一個小小的鄉君?只不過,是替東安候教教你,何謂禮數。你既對我不敬,我便叫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禮數。”
徐霖婭握緊馬鞭,突然下了馬,腳下沒落穩,扭了一下,本來就委屈萬分,頓時就淚盈餘睫,可憐巴巴的上前,徐徐拜倒。
“小女見過郡主。”
剛跪下身,便哭了起來。
蘇朝朝早知身後來人,理也不理,草草說了一句“起來吧”,轉身便走了。
來的一行,為首的平郡王臉如綿玉,盯著地上的徐霖婭,眨都不眨。而平郡王身後跟著的,正是沈譽。
蘇朝朝正眼也不落一個,策馬離去。
平郡王急忙扶起佳人,安撫道:“算了,徐娘子,這衡陽郡主自小在鄉間長大,性情率直了些,又不受拘束,你飽讀詩書,不要與她計較了。”
徐霖婭越想越氣,甩開他的手便跑了。
沈譽與沈惲沫默默對視,兄妹兩許久都沒說話。片刻,沈惲沫才問:“聽說嫂嫂想來,怎麼又沒來?”
沈譽苦笑一聲:“她哪裡會騎馬?這幾日又睡的不好,索性在家歇息。”
實則,是他不讓來。他知道,蘇朝朝……不,衡陽郡主是宋靈雨的一個心結,可這樣的場合,實在不適宜讓宋靈雨過來。見了衡陽郡主,又眼淚巴巴。
如今的蘇朝朝,哪裡還會耐煩她的眼淚?
沈譽嘆了口氣,就連他都快有些不耐了。
蘇朝朝拎著兔子,隨意轉了一圈,卻沒見到甘曳。火堆上烤著一串小麻雀,果然麻香撲鼻,蘇朝朝隨手順走,把兔子扔在她帳篷裡。兩個女奴見了,也不敢多說,反而問她什麼時候要吃。
蘇朝朝疑惑的看她兩,這甘曳又有什麼企圖?毒死她?
有毒她也不怕,這世上無色無味的毒藥就那麼幾種,真要碰上了,她也認了。這麼香的兔子,不吃才要悔死了,蘇朝朝一個人吃掉了兩只腿,抱著撐圓的肚子滾在床上。
沈渠幾個分了剩下的,拉起簾子讓她歇息一會。剛睡了一小會兒,便有人來接,說是賀候來請衡陽郡主。
沈渠見這人眼生,皺眉道:“賀候讓郡主去內圈?”
內圈有猛獸出沒,蘇朝朝也懶得去湊熱鬧,這幾天都只在外圈跑馬玩耍。
“怎麼不見賀豐?”
那人見沈渠心生戒備,忙從懷裡取出賀琅的令符:“這是將軍的令牌。今日陳王殿下說,在內圈無意間見到一頭通體雪白的銀狐,因此叫了容王殿下、高昌五王子還有幾位公府的世子,都一同去湊熱鬧。侯爺隨行,倒是臨時起意,讓屬下來請郡主,屬下也不知緣由。此外,侯爺特意交代了,讓沈護衛、雷護衛,還有杜子騰一同前去,形影不離。”
沈渠聽他說的原原本本,並無破綻,這才進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