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激動之下,眼淚都出來了:“陛下今日是怎麼了?以往有這殊榮,可都是先給晏兒的。今年也輪到臣妾了。”
豐元帝大笑:“晏兒是朕和你的女兒,你也是,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吃女兒的醋?”
蘇朝朝坐在賀琅旁邊,禦膳一道道端上來,看的是目不轉睛。賀琅給她剝了一個雞蛋大的小粽子,用銀簽子紮了,讓她蘸著蜜糖吃。
李晏閑閑的搖著團扇,道:“父皇您瞧瞧,您眼裡只有母妃。賀候爺眼裡只有他那未過門的小嬌妻,只有兒臣沒人疼沒人愛的。從前,還真沒想到,賀侯這樣的鐵血將軍,會有這樣的柔情,這麼會疼人的。您說說,若是女兒的心意還未改變,您可替兒臣做主?”
“嘿……”豐元帝滿飲一杯,“如此甚好。你是朕最心愛的女兒,不管把你交給誰,朕都不放心。唯獨琅兒,猶如朕之親子,把你交給她……”
李晏咯咯笑著打斷:“父皇,兒臣不過胡亂一說,開個玩笑罷了。您這樣急巴巴的,打量兒臣真的沒人要了不成?兒臣今日發下招婿的諭旨,明日那少年郎就要從大周京城,一路排到高昌去!”
豐元帝撫掌大笑:“只怕他們要急急忙忙的逃到高昌去,生怕被你恭靖大公主瞧上吧。”
豐元帝察言觀色,賀琅低聲與蘇朝朝說話,往她碗裡夾菜,心無旁騖。自家女兒混然不顧形象,歪坐在椅子上,恍若無骨。他又喝了幾盞,舊事重提。
“琅兒,恭靖雖是朕之愛女,可並沒有可靠的親生兄長,只怕朕百年之後,她被人欺辱。若是嫁與你,朕也能放心了。”
賀琅正色端坐,剛要說話,身邊的蘇朝朝酒盞砸落桌上,呆呆的望著前方。豐元帝心生不悅,剛要發話,就見蘇朝朝朝後仰倒,暈倒在了賀琅懷裡。
豐元帝更為不虞,淡淡道:“朕看,衡陽這小女子是熱醋吃的多了,快宣太醫來瞧瞧吧。”
李晏笑道:“父皇好糊塗,衡陽妹妹明明吃的是熱酒,什麼熱醋?”
打趣揶揄間,小太監飛跑出去請太醫。不過片刻,蘇朝朝渾身布滿了紅疹,豐元帝這下才知並非“裝暈”。
常大力忙勸陛下與大公主避讓,等太醫過來,卻是凝眉不語,又急忙讓人去請當值的兩位院判。
三位太醫一起診脈,又開了一副湯藥,用下後不出半柱香,紅疹消退,人也清醒了。
蘇朝朝與陛下一同用膳,卻意外昏倒,幾個太醫都不敢輕率,抓緊時間將陛下飲用的酒、菜都查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
“陛下,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
何院判突然拿過酒壺,問道:“常公公,這兒怎麼還有一個酒壺?”
常大力道:“都是浮雲白。陛下近日好喝這個,又進了新酒,今日陛下飲的就是新酒。這一壺倒是以前的陳酒,是之前剩下的一壺。”
幾人商議一番,很快回稟陛下,正是這酒有問題。
豐元帝勃然大怒,險些拍壞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金龍雕花楠木椅:“胡言亂語,這酒進了十壇,朕一人就喝了五壇。衡陽郡主只喝了一杯就暈倒了,是說朕早就被毒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