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片刻而已。
片刻過後,心中仍舊是洶湧恨意。
“長公主與陛下……是真的嗎?”賀琅神色凝重,問道。
“宣平侯爺流連胭脂暖帳,大半夜的於我壽王府來去自如。我那小孫女兒的錦被也被你鑽過了,想不到還有做正經事的時候。哼,你宣平侯府的動作,可比老身預料的慢多了。”老王妃說道,從蒲團下隨意抽出一則書信,遞給賀琅。
賀琅漫不經心接過信紙,淡淡道:“老王妃心焦性急,自然覺得慢。若是寬心等候,時機到了,一切自然快了。”
信紙泛黃,經年陳舊,已經變的酥脆。還沒看完,就落下了幾塊邊角。賀琅飛快看過,將之付之一炬。
“你已看的明白。這信,是當年長公主有孕之後,寫給陛下的。說自知罪孽深重,求陛下將肖駙馬發配至邊遠之地,她也隨行同去,一世再不回京城。她不過有孕罷了,能是為什麼而罪孽深重?”
答案呼之欲出。
書信末尾,儷邑長公主字字泣血含淚,頓首不已。
夜間悶熱,蘇朝朝翻了個身,被子翻掉在地。賀琅坐在床榻邊看了她許久,見她再次踢掉被子,微微嘆了口氣,從櫃子裡翻找出一張輕薄小被,給她蓋上了。
蘇朝朝這下才安安穩穩的睡去。
賀琅悄無聲息來了一趟,離去後不久,淩晨時分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到早上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蘇朝朝起身時,只覺得潮濕又悶熱,巴不得雨下的更久一些,將這股煩悶之感都盡情的沖刷掉。還沒解除睏意,杜子騰就匆匆來報,賀琅有請。
車輪轔轔,走過青石板上,水聲嘩嘩而出,和不肯停歇的雨聲相和。
雷立掀開車簾,透了透氣,見雨珠打進來,又拉上了。
“雨越下越大了。宣平侯爺向來心細體貼,這次怎麼會挑這樣的天氣約您出去?您要是又摔了、滑了,我又沒有好果子吃了。這種好差事,應該叫上沈渠和雅爾上,怎麼單單叫我。”
上次蘇朝朝從桃樹上掉下來,身邊隨侍的三個人,都被賀琅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蘇朝朝從八寶盒子裡捧出一把核桃。
雷立恍然大悟:“您帶我出來,難道就因為我能徒手剝核桃?”
蘇朝朝:“自然,一枝獨秀,無可取代。”
馬車到了山腳下,雨終於停了,下了好幾個時辰的雨,山道上泥濘不堪。
蘇朝朝早有準備,一身窄袖胡服,穿著鹿皮小靴子,將雨水踩的四處濺起。
“這種山野地方,能有什麼吃的?”走了半個多時辰,越來越往林子裡去,雷立忍不住了。
蘇朝朝頓足,一臉古怪:“難道……賀琅找我,就是為了帶我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