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硯推脫不掉,到了花架下,卻沒見人。李晏輕飄飄的叫了他一聲,從花影中嫋嫋旋轉出現。
“阿硯,我在這裡。你剛才,不是也躲在這裡?就沒猜到,我也會躲在這裡?”
唐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過大公主,小人唐硯祝您芳辰永繼、福壽綿長。”
李晏道:“阿硯,我查清楚了,那些老人,都是南方礦山逃難出來的,那裡的水不幹淨,他們才生病了,又無處可去,你擔心他們在京中引起疫症,才把他們留在那院子裡,好生照顧。一旦確認這疫病不會傳染人獸,你就會把他們妥善安置了。我查清楚了。阿硯,你是真正的心善,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
唐硯慢慢道:“原來是殿下安排了京兆府接手。小人替那些人多謝殿下。”
李晏又道:“你不是說要離京了嗎?這樣的場合,還以為你不會來。阿硯,你是不是來見我?”
她湊近了,身上一股淡淡的胭脂與酒香,讓人昏昏欲醉。
唐硯側過臉。
他從來不敢正視她這樣溫柔的眼神。
“殿下誤會了。是家父……逼著我進宮,實在是……”
“你胡說!”李晏哭了。
她一臉都是眼淚,滾滾落下。唐硯束手站在原地,微微伸出的手又猛地收了回去。
李晏回到席中,正好見到閆啟娘哆哆嗦嗦的跪在中間。
何貴妃一見是個容貌中上的卑弱女子,倒也沒放在心上,轉臉問李晏道:“晏兒,這是誰家的小姐?你認識的?”
李晏瞥了一眼,淡淡道:“似乎見過,不認識。”
何貴妃咯咯一笑:“既不是你的閨中密友,又這般不守規矩,那八成是沖著你父皇來的了。你父皇嘛,倒是來者不拒,畢竟男人嘛,這送上門來的,哼……”
豐元帝拿酒杯碰了她手一下,笑道:“你呀,當著孩子說什麼呢,真是喝醉了。”又見閆啟娘纖弱的肩膀微微顫抖,別有一番可憐姿態,又藉著酒勁,還真有幾分興致。
常大力見陛下這神色,便柔聲問:“這跪的是誰家的小姐?可是給大公主獻禮?”
閆啟娘壯了壯膽,道:“小女是戶部閆侍郎之女,見過陛下萬歲,見過貴妃千歲,恭賀公主殿下福壽安康,這,這是小女的賀儀。”
常大力命人收了,豐元帝是燈下看美人,覺得也有幾分意動,便道:“有心了,來,賞一串檀木佛珠。”
常大力剛要下去,就見閆啟娘猛的磕了個頭:“陛下,小女……小女還有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