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蒼白無力,連宛寧邑自己都不信。
蘇朝朝道:“我不是苦主,即便當面去求素和,那徐四娘子能複生嗎?她渾身是傷,還曾受人淩辱。他若知錯,就不會做出這些事情。假如不是素和有些手段,假如他害死的只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假如那些人拿他毫無辦法,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很快就要體無完膚的死去了,他會知錯嗎?何況,我的確不知素和的去處。”
宛寧邑信她的話,可素和怎麼會將這幾個女孩兒扔下?他一定還在暗中留意。
“他起初也不是這樣的人。當初救我與母妃,也是拼了性命的。”
“富貴險中求,罷了。何況,人之品格,正應當達而不淫,貧而不移。”蘇朝朝絲毫不為所動。
“他雖然貪財,可是想過要妥善安置徐四娘子,不然,怎麼會託人去說媒呢?”
蘇朝朝臉上的譏誚幾乎都要滿出來:“宛寧邑,你和我說這些,你自己信嗎?能騙的了你自己,再來騙我。素和已經走了。你不必再白費心機,假如那人真這麼重要,你不如拿著你自己的名帖,去宮中請太醫吧。”
宛寧邑猛的站立起身:“蘇朝朝,你即便不能幫我求情,我只要你透露素和的下落。我不信他能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就將你們三個丫頭扔在這裡,自己跑了!他,他就不怕周都尉狗急跳牆的報複嗎?”
蘇朝朝被她糾纏的有些煩了,說到底那周都尉是罪有應得,且對於敬川王府也未必有那麼重要。她就不明白了,宛寧邑向來自矜自貴,怎麼今次會為了這麼一個人,前來求情。
她慢悠悠的解下腰間一塊青色玉佩,拿在手中把玩。
宛寧邑一見那玉佩,就變了臉色。
“素和當然放心,因為……我抱上了一條……”蘇朝朝有點為難的用手比劃了一下,盡其所能的畫了一個大圈。“就是這麼粗這麼粗這麼粗這麼粗的一條大粗腿!周都尉要是想死後,子女還能茍且活命,怎麼敢惹我?”
她手怎麼就這麼短呢?賀琅他老人家的大腿,何止有這麼粗?
宛寧邑抬眸,水潭邊榆雁馬悠閑的吃著草,賀琅卻不知身在何處。
原來如此,她只要仔細一想,就知道,蘇朝朝找身邊,處處都有賀琅的影子。
若不是賀琅,丁易繆的事豈會一點水花也沒有的結束了?若沒有賀琅,她與沈譽退親,那些閑言碎語且少的了?她還聽說,沈夫人還想左右她的婚事,為她相看了一家落敗的勳貴,到後來也是不了了之。
原來,是他啊。
“你今日拒我,不過因為當初我一念之差,害你丟了婚事。可我母親待你不薄,你如此絕情,只要你良心得安罷了。”
蘇朝朝自此惡心透了。
“一念之差?難道不是深謀遠慮,費盡心機?郡主為了那樁事,之前也綢繆月餘!”
璇璣宮中,李晏沾了點溫水,在手心將胭脂化開。
“還真是巧,這個姓周的偏偏和敬川王府有這樣的淵源。去將訊息散出去,傳到敬川王妃耳朵裡。”
肅還霜站在她身後,替他揉捏肩膀,聞言頓了一頓:“公主明明知道,那姓唐的小子並無意於她,為何還要數次借他人之手刁難?公主對那姓唐的,就如此舊情難忘?”
李晏在眉梢下塗了一點緋粉,原本冷淡的臉頓時柔情萬種,顧盼多姿。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是不喜歡的,連看都懶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