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木匠到了正主面前,格外恭敬的打了千兒:“姑娘,這是我家將軍送來的,雨後新荷圖。交代給姑娘另做一塊,湊成一對。您看如何?”
蘇朝朝自然是好,笑眯眯的看著兩位師傅劃線、刨花、上漆,黃昏時分,約莫快要關城門了,二人才一同離去。
離去前,兩個木匠師傅聽見小姑娘托腮道:“這城外雖然安靜,只有一點不好。”
雅爾接過話來:“姑娘是想吃餛飩了吧?也是,若還是住在昭華坊,想吃什麼都有。”
翌日,賀琅便提了一食盒老魚頭家的鮮蝦餛飩過來。
昨夜下了雨,蘇朝朝站在水車下面,看水車隨著風將水流淅淅瀝瀝的帶進一側的花田裡,清風徐來,歲月靜好。
有一人一騎快馬而來,一望之下,其人清光熠熠,恍如日月之光漫灑。
蘇朝朝嚥了咽口水,雖然隔著老遠,她可一眼就見到了賀琅手中的食盒。
蘇朝朝一口一個,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賀琅見她嘴角沾上了蔥花,伸出食指抹掉,手指無意間劃過她的唇瓣。
蘇朝朝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一不留神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你幹嘛!……疼!”
賀琅若無其事的擦了擦手指,笑道:“城裡今日有詩會,不如隨我去走走?”
“詩會?”蘇朝朝本沒什麼興趣。賀琅又道:“在不秋草堂。”
不秋草堂本就彙聚風雅,從前沈思永也常去。蘇朝朝與她也許久沒見,心想也許能見上一面,忙點點頭。
“好!”
賀琅拿出一個包袱,讓她換上衣裳。
蘇朝朝開啟一看,裡面一身玄衣,繡著淡黃色虎螭墜雲紋,衣裳樣式倒像是賀琅常穿的。
果然,賀琅道:“是我以前穿的。大約是十五歲左右,君夫人所贈。嗯……”他上下打量蘇朝朝,“你如今這個頭,穿著正好。”
蘇朝朝欲哭無淚——她吃的也不少,奈何就是不長個子,便與女子在一處,也最是嬌小。
片刻,蘇朝朝換好衣裳出來,剛走下樓梯,就被賀琅拎起來,放在第四階上,才勉強與他平齊。
賀琅解開腰間玉帶,將衣裳重新整理了一下,又幫她束好。
她乖乖兒的伸著手,特別聽話,賀琅做這些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覺得,大概是養了個閨女吧。可實在讓人操心,她從未穿過這些繁瑣的衣裳,連衣裳都沒有理好。
庭院裡,李順賊眉鼠眼的躲在榕樹後面,鬼鬼祟祟的偷窺加提防,一臉防範色狼的表情。賀琅想,要快些將她拐回家裡去,也好名正言順。
一個養母,算什麼?將來比得過他嗎?
正說著,朝朝兒開口了:“出去的時候,往十裡坊那邊繞路,去給順娘取點東西。”
賀琅:……比得過,比得過。目前,還是李順娘這個養母厲害啊!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