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秋心湖畔四處落英,隨夜風徐徐散落,常大力攙著陛下緩緩沿湖行走。突然見著秋心湖裡,冒出了一片野荷葉。
宮中除了一處荷塘,其它池子裡,荷花都是不許見的。
常大力不由心驚膽戰,卻見帝王突然笑了。
“你說,這東西……天下之主這麼痛恨的這東西,怎麼就這樣難以斷絕?怎麼就這樣……難斷……難離?”
常大力不敢接話,屏息凝神侍奉在一旁,許久,豐元帝才恢複神采,慢慢往前走著。
“罷了,既然生在此處,就隨它去吧。且看看,它敢不敢將這秋心湖都佔滿了。隨朕去瞧瞧那小醉鬼。”
亭子四周拉起了帷幕,外面無人守著,帷幕裡燈火微弱。
豐元帝邊走邊笑:“莫不是真醉倒了?”常大力跟著笑了笑,突然頓住,剛才約莫不是女子的哭笑聲?
豐元帝還未察覺,徑自過去,拽住簾子刷的一下拉開。
帷幕內,燭臺摔落在地,仍舊執著的燃燒著,燈火被風吹的明暗不定。兩具白花花的肉體赤裸交纏,像是蒸煮過後的肥肉,交炙著慾望糾葛在一起。那雪白柔膩的兩半屁股,夜色裡像兩面明晃晃的鏡子。
豐元帝放下簾子,沉著臉轉過身去。
常大力暗恨不已,吩咐諸人上前來,將二人分開,不多時,將蕭候整理好,帶到了豐元帝面前。
蕭生克臉色潮紅,情動未退,酒紅耳赤。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他喃喃說著,眼神茫然。
“那人是誰?”
宮中出了事,常大力去料理些要緊的事。一小內侍戰戰兢兢的出來答話:
“是,是嚴貴人。”
“嚴貴人?”豐元帝想了片刻,才恍惚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個人。是去年秋天,容王府上託他舅舅送進宮的,眉眼與蕭生克有些相像。可她不愛笑啊,每次去見她都哭喪著臉,還有一次與容王暗通訊息。他逐漸不喜,就棄之不理了。
“你怎麼能做這樣齷蹉的事呢?”左右皆退,豐元帝對著衣裳不整的蕭生克,神色竟然有幾許哀傷。
蕭生克渾渾噩噩,猶不知出了何事,他不過去更衣罷了,怎會突然……但此時保命要緊,見豐元帝神色松動,哀泣膝行至他腿邊,試探著抓住了他的褲腳。
“陛下,且饒了奴這一回吧。”
蕭生克且求且泣,嬌嫩的桃花面貼在豐元帝腿上,軟聲哭訴。
他既不聲辯,也不狡辯,只是求饒。豐元帝火氣小了些,撫著他柔滑烏黑的軟發,意識有些恍惚。
帝王輕飄飄的道:“你這樣冰清玉潔的人兒,怎麼能做這樣齷蹉的事呢?怎麼能和那樣齷蹉的人……你就不怕有孕嗎?”
蕭生克驚懼之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仔細聽,陛下似乎還在說這句話。
“……你要是有孕,該拿你如何是好?”
豐元帝撫摸著他瘦削的肩,語聲中無限哀憐。
蕭生克剛鬆了口氣,就聽陛下對著遠遠趕回來的常大力發了話:“把他那六根不淨的玩意兒淨了吧!從此以後,你便一直是冰清玉潔的了。”
蕭生克嗚呼一聲,頹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