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曉得,陛下稀罕的不是他。只是這容貌罷了,有過得意忘形,然後逐漸清醒。
蘇朝朝被賀琅裹在披風裡,鼻子裡鑽滿了他的氣息,他身上的熱氣,像溫泉裡的水花一層一層的彌漫過來。
他的手勒在腰上,有點緊。
蘇朝朝動了動,想換個姿勢,他的手環的更緊了。
遲鈍如蘇朝朝,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這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天神,似乎是在生氣?
他生的哪門子氣哦?
“賀琅,你在做什麼?”
賀琅的聲音從披風外面傳進來,有一點悶啞:“沒做什麼,只是——在思考你。”
披風裡的熱氣燒起來似的,她鑽出一個小腦袋透氣,可還是在他懷裡。他身上的熱意不退,裹著她像提前過到了灼燒的夏。
“嗯?”她暈暈乎乎的,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可又不太真。
他幾時說話這樣動聽?
“有麻煩,為什麼不去找我?你拿著我的信物,為什麼不報我的名字?敢提李螢,為什麼不敢提我?我的名號,豈不比李螢那個混小子好用的多?”
蘇朝朝拽著他的手臂,想不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榆雁馬踢踢踏踏,晃晃悠悠,她歪在他身上,像嬰兒團在自己的搖籃裡,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
無味齋裡,李順早就急的抓耳撓腮,與素和都散出去找人。雅爾守在門口,見到賀大將軍抱著她回來,欣喜不已,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賀琅禁止。
“噤聲。”
賀琅抱蘇朝朝上樓,她這一覺睡得舒適又安心,半夢半醒的往被子裡鑽。賀琅眼疾手快,脫掉她鞋子,哪曉得她睡得不舒服,一隻腳踢在了賀琅胳膊上。
雅爾看得心驚膽戰,唯恐惹怒了大將軍:“我……奴婢,奴婢來吧。”
賀琅不語,拉過被子將她團團裹住,順手脫了另外一隻鞋,整整齊齊的放在她床榻邊。
正說話間,窗子大開,沈渠跳進屋裡:“她回來了?到底是跑哪裡去了?李順都急瘋了,連我都一起怪……”
沈渠對上賀琅不滿的目光,張大了嘴。
“賀……賀大將軍?您怎麼來了?”
賀琅不答,徑自掩上窗子。——有風呢。
這人走後,沈渠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覺得好像在做夢似的。
“姑娘和賀大將軍這樣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