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臉,上下打量這丫頭。這小丫頭抽完了人,沒事人一樣冷笑著,站在原地,一點也不憷。
說起來,這丫頭真生的玉容月貌,他有生以來,也沒見過這樣標緻的小人兒。更別提這般的氣質,哪怕是宮裡的公主、娘娘,只怕也就是這般模樣了。
這麼一想,他又突然想到:這小姑娘這樣的人物,侯爺竟然一點也不動心,就白白的賞給他了?
別是真有什麼陷阱吧?
到時候真出了事,他是堂堂的蕭侯爺,有陛下保著,誰敢動他?他卻是個小蝦米……這麼一想,恍惚聽見那丫頭開口,提到了寧小王。
“你可知道寧小王?”
家丁茫茫然點了點頭:“你……你想說什麼?寧,寧小王又如何?既無實權,又不得陛下寵幸,比得過我家侯爺?”
蘇朝朝用看傻子的眼光,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寧小王或許不如你家侯爺受寵,可畢竟是皇室。陛下即便寵愛你家侯爺,也不能任由皇家受辱。若是寧小王鬧到禦前,到那時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家丁深切的感受到她眼裡的鄙夷,不由問道:“那怎麼辦?”
蘇朝朝勾勾手指:“你過來,我教你一個保命的法寶!”
家丁方才就被她鑿了好幾下腦袋,一看她伸手,急忙捂著腦袋後退。蘇朝朝趁機抽出軟鞭,呼啦一下破空而出,纏住他脖子死死勒住。
家丁伸長了舌頭,含糊不清的求饒:“饒命,饒命……”
蘇朝朝往後拽,男子眼冒金星,搖搖擺擺的顛倒行步,一頭砸在地板上,暈死過去。
蘇朝朝心跳如鼓,哪有表面看著這般鎮定,也幸虧蕭生克一心想羞辱她,特意挑了個傻子留在這裡。若是換了個心狠手黑的,也沒這麼容易脫身。
她跑出柴房,四面都是高牆,只有牆腳下兩條狹窄的小路。蘇朝朝胡亂辨別了一個方向,循著煙火氣往後面跑——此時煙火嫋嫋,這後面多半是廚房,廚房後面或許可以脫身。
剛穿過小巷,就和一個小廝對上了眼,小廝察覺不對,大叫一聲:“有賊……”
蘇朝朝一拳掄過去,把人撞在牆上,也不管什麼了,踩著他的臉就跑。四周都冒出了人,她不顧一切的跑,鑽空子想要脫身,可始終在這高牆之內逡巡,突然見著一片假山,她跑進去,心想即便不能脫身,能暫躲一下也是好的。
假如天降援兵,該有多好。
她急得冒汗,突然頓在榕樹下,往一側看去。
馬兒踢踏,榆雁噴著響鼻,晃著腦袋撞開面前兩個耀武揚威的家丁,把他們掀翻在了自家的假山上,還弄掉了好幾塊嶙峋別致的山石。而馬上的賀琅,他高高在上,像天神一樣。
他竟就這麼騎著馬,闖進了當朝一品侯爺的府中;在人家後院橫行霸道,馬踢翻了園子裡的花盆,踩死了不少嬌嫩的花朵,撞翻了許多不長眼的手下。他連動都沒動一下,端然坐著,將別人家裡鬧的雞飛狗跳、觸目鼎沸。
蘇朝朝什麼都沒想,看到榆雁馬的一瞬間,就拔足狂奔過來。
賀琅伸出了手。
他也沒想什麼,如何料理這膽大妄為的蕭生克,她又怎麼得罪了這號小人?他都沒想,他眼中只有這個小姑娘,風風火火的、從枝葉扶蘇的榕樹下,向他奔來。
賀琅伸手,將她拽上馬背,榆雁馬黑旋風似的闖出了重圍。
這小姑娘撲進他懷裡,像日月斂沒無限光華,團團抱抱的撞進了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