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問:“你去哪兒了?這樣心虛?”
和尚瞪大了眼:“我,我幾時就心虛了?我心虛什麼了?我出去行醫混口飯吃,我心虛什麼?”
“不心虛你突然這麼說話?要是以往,你肯定笑瘋了,一邊笑一邊促狹——叫你找男人,也不擦亮你的狗眼,被人甩了吧,嗯,諸如此類沒良心的話。”蘇朝朝笑眯眯的從他衣襟裡取下一隻珍珠耳環。“這瞧的什麼病啊?都瞧到懷裡去了?”
素和狗急跳牆,搶過耳環揣進懷裡:“這些混話,是你一個女孩子該說的嗎?說吧,你是無事不登門,找我什麼事?”
蘇朝朝:“蕭生克。”
素和:“不去。”
蘇朝朝道:“不要你去。之前你不是說起,這蕭生克秘密來找過你。”
“沒錯。”素和蹲坐在石桌上,一見雅爾抱著個點心盒子,長臂一伸就“拿”了過來,開啟來不論什麼都吃了個光。“半年前他派人來過,重金收了許多雪芙丹,所有我這兒美容養顏的丹藥、方子,都收了。我當時還想,這蕭生克倒是個多情人,對府上的女子這樣好。”
“直到後來,他又暗中叫我去,我才知道,這廝收這麼多東西,都是自己用的。他那屋裡,瓶瓶罐罐,吃的抹的,放滿了半邊牆壁。”
蘇朝朝略一思索:“藥性有克,他這樣胡亂吃,遲早出事。”
“沒錯。他找我就是因為,臉爛了。從屁……臀部先開始的,哈哈哈哈……叫他愛美,和尚我連飯都吃不上,他還把十兩銀子一瓶的丹藥當飯來吃。”
“他那病症,先是瘙癢無比,後來從臀部開始,慢慢紅腫、起了水泡,水泡破掉,水流到哪裡,就爛到哪裡。起先他還瞞著,找了許多大夫秘密來看,結果不但沒有抑制,反而愈加嚴重。他這才慌亂了,四處求醫,等找到我頭上時,脖子都已經爛了,那整個身子鮮紅流膿,像條剝了皮的貓。就這樣,叫我去,臉上還敷了一層厚厚的白粉。我叫洗臉,洗了一大盆白水哈哈哈哈哈,娘們唧唧的……”
雅爾聽得發毛:“真是個怪胎。”
“就是個怪物!我給他用了藥,開了泡澡的藥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熬了那麼一桶,千叮萬囑要保持面板潔淨,不可在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塗抹。結果呢,才好了一點兒,他公子哥兒非出門不可,又往臉上抹了一層白灰,回來當晚發了高熱,差點就翹辮子了!”素和摘下酒葫蘆,仰脖灌了一口。“這豈止是個怪胎,簡直是怪胎之中的怪胎!”
“我原本懶得救,可他開出不少銀子,我就勉強救了。自此之後,他也怕了,不敢再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每個月從我這兒拿雪芙丹,和珍珠粉敷面,唔,倒也是一筆固定收入。”
蘇朝朝聽完,笑眯眯的望著他。
素和跳起來,驚恐道:“幹嘛!笑的這樣奸詐?”
蘇朝朝問:“你方才是去給徐四娘子看診了吧?”
徐四娘子住在巷尾,蘇朝朝常來,也碰見過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