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狗東西!你主子不像話,目無尊長,你也敢這樣鬧騰?還不快去開門。”
雅爾騰的起身,蘇朝朝拽住她,慢慢道:“讓老太太進來吧。”
稍傾,雅爾驚慌失措的跑進來拽她:“姑娘,快!”
蘇朝朝沒動,氣定神閑的問:“怎麼了?慌張什麼?”
雅爾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也結巴了:“快,快……老太太,她,她給跪在門口了!”
不過一牆之隔,裡間說話,外面聽的清楚的很。蘇朝朝略微抬高音量,對雅爾道:“我身子難受的厲害,你去請我親祖母進來說話。在我面前,凡是都好說。若老太太想著別的手段之類……”
蘇朝朝翹起嘴角,微微一笑:“好雅爾,你現在就光著腳跑出去,大喊大叫,就說姑娘我懸梁了!”
話音未落,門外風鈴響動,老太太已拄著拐進來了。
蘇方氏淚眼朦朧,先喚了一聲:“兒啊……”
蘇朝朝對著窗坐著,見蘇方氏穿的單薄,顯然來時匆忙了些。
她放下窗子,淡淡道:“您叫錯人了吧?”
蘇方氏有些悻悻然坐著,雅爾捧了茶過來,她也沒接:“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姑娘說說話。”
雅爾看向蘇朝朝,見她頷首方才出門:“小姐,我就在門外。”
蘇方氏道:“你這個丫頭,倒十分忠心。”
蘇朝朝拿一把牛角梳慢慢理著頭發,道:“比不上霖竹。”
蘇方氏神色越發尷尬,這說的便是霖竹信口雌黃,汙衊她的話。
“你大伯孃將她給你的時候,賣身契都沒給你吧?她就肯這樣護著你了。”說著從衣袖中抽出一張紙。“這就是那孩子的賣身契。給了你,就不是蘇家的人了,你喜歡,就怎樣慣著都無妨。”
蘇朝朝接過來,道了聲謝。
“您費心了。”
蘇方氏嘆了口氣,又道:“你自幼不在我身邊,兼之……我與你祖父感情並不十分好。他雖然未曾納妾娶小,可與我並不投契。義美像我,夜羽肖父,也是從小被他父親帶著。我與你父親感情生疏,到了你,更遠了。”
蘇朝朝道:“人的感情很複雜,說不明白。您不必再細說了。總之我知道了。”
蘇方氏鬆了口氣,她也怕面對這個孩子。正如她所說,人的感情是複雜的,她可以蔑視、無視這女孩兒,可這女孩兒偏偏不像一般的姑娘,或聽話,或怯懦,或莽撞,或工於心計。
她這樣的性情,若不願與人計較,便難得糊塗。若明確一樁事,熟悉一個人,便格外敏慧。
蘇方氏便覺得,自己早就被她看透了。刻意不去管她,不去理她,也曾想過“算計”她,然,眼下卻到了這種局面。
她還是應該打起精神來,不然,還有誰能替她的雨兒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