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你今日是來見你家小姐？”
孫嬤嬤還以為事情敗露，聽蘇朝朝問，良久才集中目光，弱弱的答了個是。
“見了薛大小姐，你又說了什麼？”蘇朝朝又問。
孫嬤嬤抓住薛嬌義的衣裳，涕淚亂流：“沒……沒說，沒說什麼。我就是想，想小姐想的厲害了，趁小姐外出，夫人管不著，我來看小姐來了。”
蘇朝朝湊近，朝她伸出手。這婆子嚇的大叫，薛嬌義一把拍開蘇朝朝的手。
“你幹什麼？”
蘇朝朝伸出手指，拈下婆子衣領裡夾著的一片竹葉，淡淡笑道：“這紋路……這叫湘妃竹。孫嬤嬤，你進我家園子了？”
薛嬌義大聲道：“你家園子？這湘妃竹只有你家有嗎？”
“當然不止。不過京城裡，種這竹子的也不多。你和孫嬤嬤情—同母女，便是進來瞧瞧，說幾句體己話，也不算什麼。何況，孫嬤嬤若是想給你出個主意，不進來檢視一番怎麼行呢？”
孫嬤嬤抖的更厲害了，渾身老骨頭似乎都在顫動。
“沒有……沒進來，老婆子沒進來……這樣好的園子，老婆子不配進來！”
雅爾大聲道：“你撒謊！你跟著薛大小姐進來，芸姑和我都看到了，還有院裡灑掃，去前院張羅的，都見到你了！你狡辯什麼？”
蘇朝朝和顏悅色的叫退雅爾：“算了，早說過，孫嬤嬤與薛大小姐母女情深，便是帶進來看看也不算什麼。對了，孫嬤嬤，你捨不得離京，這些日子都住在哪兒呢？”
“啊……什麼，什麼住，不是，我……我住在居元裡……”孫嬤嬤臉色慘白，雙手抽風一樣搖擺。“小姐喲，哎喲，你這天仙一樣的姐兒也這樣坑我這個老太婆，我，我是回鄉下了！是回鄉下了啊！”
蘇朝朝收了笑意，神色冷冷，目光如鷹隼一般鎖住孫嬤嬤：“當真？這事情容易查的很。你若說謊，我不會放過你，沈國公府不會放過你，薛夫人更恨不得將你拆骨扒皮！你有多討人厭，自己知道的。你現如今說了實話，或許……還能不那麼討人厭，你年紀也大了，就這麼不願意好好兒的過嗎？”
孫嬤嬤拽著薛嬌義，不斷去瞧她：“姐兒，大小姐救我，我不待這兒了，大小姐求你了，派人送我回鄉下吧！”
薛夫人厲喝一聲：“你還不說！”
本來涕淚直流的孫嬤嬤像被人軋斷了腿，碾斷了渾身骨頭一樣，尖叫出聲。
“啊……啊……小姐，救我，夫人會殺了我的！啊……”
眾人都皺眉。沈惲沫看著自家兄長，雙目無神，既疼又恨。
他堂堂男子，此時卻只能任由事態發展，純然無有作為。
“……小姐，我全是為了你啊！為了，為了你啊！我不像你娘，她打小就不疼你，不肯親近你！我，我才是你親娘！除了你不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對你，不是才更像你娘？”
薛夫人厲喝一聲，恨不得上前掐死這老嫗：“閉嘴！你這腌臢東西！”
薛嬌義滿面是淚，把孫嬤嬤護在懷裡：“母親要做什麼？我是她奶大的，我也是腌臢東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