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慶娘有備而來:“我曉得。你家老太太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可如今接洽的,一個是京兆府衙門的小吏,不過能混口飯吃,將來升遷也是沒指望的。另一個,還是個秀才,雖說家底不錯,可家裡卻有個厲害的母親。這兩家都不好。”
杜氏默默不語。
姚慶娘接著道:“我夫君手下,有個不錯的兄弟。原本今年就要升副都尉,因誤了點小事,才被別人頂替了。不過轉圜下來,明年是絕無問題了。”
杜氏好似被餡餅砸中,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便不是都尉,也比那兩個高強許多。只不過,我們雨兒性子弱,恐怕擔不起。”
姚慶娘咯咯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兄弟,家中別無他人,只有一個弟弟,已經成婚,分了家另過。他呢,之前也有許多人給他說和,可他都沒有瞧得上。偏偏那日在街上,只看了你們家姑娘一眼,回到家中便念念不忘。好巧不巧,又見了一回,打聽到是這家的,這才親自帶了禮物,託到我這裡來。可以說十分誠心。平雲,你想,我與你什麼交情?要不是好的,我能這樣來嗎?”
姚慶娘說著,指著桌上的布匹道:“你看,他給我的銀子,叫時興的花樣都送一些,給你,還有老太太。這是要投石問路。”
這布匹的確不錯,要二兩銀子才一匹。
杜氏心裡也在琢磨,宋靈雨她還是喜歡的,也指望她嫁的好。
“那我還要問過老太太。”
“也好,也好。”姚慶娘又說了一籮筐好話,天花亂墜的將那名叫石琮的漢子誇的舉世無雙。
杜氏送走她,就去見了老太太。蘇方氏大喜過望,支走了杜氏,一個人轉著佛珠,慢慢的思量。
“這石琮當真瞧了一眼,就看上了雨兒?這男子仕途正好,就甘心娶一個毫無助益的妻子?”
婆子道:“老太太也不瞧瞧,我們姑娘生的,扔在人群裡,就是眾星捧月。那樣的好相貌,那樣的好性子,誰不喜歡?再說,也不算沒有助益,二姑娘和雨兒姑娘形影不離的,將來又嫁進沈國公府,豈有不幫襯著的。”
蘇方氏又琢磨了好大一會兒,實在拿不定主意,便叫宋靈雨來問話。
宋靈雨不明所以,連石琮是誰都不知道。蘇方氏形容了一番,才低著頭道:
“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日在街上撞著了他,我也沒留意,還是朝朝兒道了歉。前幾日我和霖竹出去買些針線,是他叫住我,問我一些話,有些奇怪。只是我也不曾在意,只當一件不打緊的小事,因此不曾告訴老太太。”
蘇方氏問:“他叫住你,說什麼了?”
“他問我,心情可有好些,我不答,他又說,吃些零嘴,就高興了。又說什麼,雨花巷子裡的糖葫蘆做的最好吃,問我喜歡瓜子仁還是花生碎的。再後來,見我一直不理,他就走了。”
蘇方氏喜出望外,不動聲色的握著她的手:“雨兒可是嚇著了?”
宋靈雨笑道:“這倒沒有。他人雖然高大粗獷,可神色溫和,一看就是良善好人。”
蘇方氏更喜了,這難道不是彼此都有好感?
“好,好,從前都是祖母糊塗……你先去找那丫頭玩吧。我去和你舅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