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前,霍檀送給蘇朝朝一根鞭子,叫她勤加練習,另還有一錦盒。蘇朝朝將錦盒給他,賀琅開啟,裡面一面黑鐵令牌,其上浮刻八部天龍之一的夜叉,下面一朵蓮花。頗有些詭異之處。
“這是飛雲騎的令牌。”
半晌,蘇朝朝才問:“飛雲騎不是歸陛下親自統領?怎麼這令牌會在霍檀手中?”
“她曾經是飛雲騎的主人。”賀琅便不再細說。
事實上,霍檀即便曾經是飛雲騎的主人,但朝野上下,也只是預設她是“統領”而已。歷來,飛雲騎的主人,只有陛下而已,直接歸陛下統禦。君王薨逝之前,便會將飛雲騎令牌交給太子。
可如今的這位陛下,連飛雲騎的令牌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只是霍檀曾經用命效忠,豐元帝忽略掉了這一點,認為自己真的是飛雲騎的主人了。
蘇朝朝回去後,便認真練著鞭子。不久,便聽賀琅說,餘缺真的抱回去一個孩子,不過,是男孩。
“餘缺千挑細選,從外面找回來的。那孩子父母雙亡,只有祖母還在世,身體也不好,依依不捨的同意了。長相,還有幾分像他大哥。”
蘇朝朝深覺唏噓。
餘缺說:這嘴長的像我大哥,一碰就哭,撒嬌的德行,像我妹妹。她肯定會喜歡的。
霍檀這個女子是他心頭雪,比親恩深,比情愛重。他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
他多想和她有個孩子,可丁點兒也不想委屈她。
畢竟在她心裡,她的夫君,從來只有長埋黃土之下的餘弦重。
賀豐快步進了書房,賀琅面窗而立,桌案上的白淨瓶裡,一支竹葉早就幹枯,起了卷兒。近日又多了一支桃花。
“查清楚了。這夥人,是跟著將軍摸去的。探查到霍將軍的住所後,趁著將軍離開,突然發難。”
“跟著我去的?”賀琅無聲冷笑,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弄清楚了嗎?”
“是……後院的福伯。”福伯是府裡的廚子,對賀豐等人一直很照顧,冬日經常額外給他們做些吃的暖身。賀豐也萬萬沒想到,會是他。
“他十年前喪妻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娶。前年,女兒出嫁,現在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前不久,送菜的丁大伯回鄉,新來的是個小姑娘,能言善道……福伯很喜歡她。”
賀琅問:“人呢?”
“都控制起來了。找到一個據點,首領已經撤退,但很多東西沒來得及銷毀。”
賀琅道:“你處理吧。”
蘇義美這幾日很有些不痛快。原本大女兒嫁的不錯,雖然不夠體面,但好處是實在的。可這近兩個月過去了,女兒沒再出來,他便有些不爽快,讓杜氏派人去看看。
“女兒有孕,你做孃的,怎麼也該去看看。庫房裡還有幾支人參,你就拿著,去瞧瞧她。”
杜氏正對著鏡子描眉,啪的一聲將妝奩合上:“翁主遣了嬤嬤來,說是你女兒身子有些不適,才讓她少走動,少費神。”又冷笑一聲,“蘇義美,你別給我來這一套。你明知道我不樂意去,故意來跟我提,是不是偏院那個狐媚子跟你說的?是她想去看女兒了吧?我告訴你!也就你把她當成個人,她那樣的玩意兒,連成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你趁早叫她死了這份心吧!”
蘇義美被杜氏戳破,面紅耳赤:“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她也是掛念女兒……”
他還不算太鈍,覺出杜氏對他不如以往。但凡人際,都是此消彼長;從前杜氏巴結他,他很不把杜氏當一回事。如今杜氏不冷不熱,他反倒有些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