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陛下五十五千秋,在元清坊與杏花坊中心的廣場上起了高臺,一層一層的蓮花燈落成一朵巨大的蓮花,遠遠就能望見,最中心的一個巨大“壽”字。
雅爾歡呼:“我的天啦!這燈籠比小山還要高了!像一座燈籠山!”
霖竹伸手去扯旁邊的人:“快快,都能看見壽燈了!聽說今年還要灑錢呢!都是鑄成壽桃的銀餜子,我們快些過去。”
話音剛落,前面一陣吵嚷,蘇朝朝忙伸出手,牽著身後的宋靈雨往旁邊的商鋪裡躲。人潮擁擠,越擁越堵,聲音也越來越大,吵嚷聲、罵道聲。到後來,才弄清楚,原來是一家小子約了“姑娘”來看燈,卻迎面碰上了這“姑娘”的夫君。
娘子出來偷人,誰能忍讓?大過年的暴脾氣就騰上來了,將那小子一腳踹到了旁邊的商鋪上,弄壞了人家不少花燈。這店家自然也不讓了,於是也加入戰局。
那婦人卻還不知好歹,勸著夫君不要打人,她“心肝肉兒都疼”。這男子怒意上頭,追著婦人暴打,連衣裳都撕破了,尖叫連連。所幸才起了亂子,即刻就有司衛府的人過來管束,又還在花燈會外圍,故而沒有發生踩踏事件,也沒引起更大的亂子。
蘇朝朝拽了拽宋靈雨,就聽雅爾道:“小姐你別捏我,都出汗了!”
蘇朝朝一看,這才發覺,她一直拽著的是雅爾!這騷亂之中,倒把宋靈雨給丟了。
霖竹急白了臉:“我的天,姑娘呢?老太太非撕了我不可。”
車夫並兩個小廝也被叫過來,問起來都一臉茫然。蘇朝朝也沒心思與沈譽見面了,忙讓小廝去報信,兩兩一隊的找回去。
蘇朝朝與雅爾一直找到小街外面也沒見到宋靈雨。蘇朝朝心急如焚,突見到一人穿著司衛府服侍,匆匆而過,上前一把將人佩劍拽住了。
沈元清也頓住了:他武藝不錯,沒料到這麼輕易被人抓住了佩劍。
再側身,只見她披風鬆散,雪白狐毛垂落在肩頭,額頭上沁出細密汗珠,眼中滿是焦急。
她一得手,便即松開。
沈元清欲言又止,待要走又放心不下,轉而看向她身邊的丫頭:“出什麼事了?”
雅爾忙道:“軍爺,我們表小姐丟了。”
沈元清問道:“什麼時辰?在哪裡丟的,穿什麼衣裳?”
“穿一身粉色,一色,就是粉色雲錦鬥篷,頭上簪了珠花。我家表小姐個子高挑,容貌娟麗,人群中很是顯目。”雅爾急急回話,冷不丁從荷包裡抓了一小把銀瓜子塞給沈元清。“軍爺,煩勞您。”
沈元清哭笑不得,把瓜子還給她:“在這兒等著。”
蘇朝朝哪能站得住,又回頭去找。
沈元清打了個唿哨,招同伴過來,剛交代幾句,就見那白團子一樣的人急急的往人群中鑽。他丟下同僚,幾步追上,將人攔住。
蘇朝朝站住,瞪他。
沈元清壓下火氣:“你這是做甚麼?”
雅爾奇道:“當然是找人。也不能全靠軍爺。”
沈元清看向蘇朝朝:“我不是說了我去找?”
雅爾也覺出來了,這年輕俊雅的軍爺不知道是誰,可小姐就是不願意理他,搶著話道:“我們也一起去找,更快些。”
沈元清:還更快些!一會兒她再丟了,他還要再去哪兒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