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時候不愁吃穿,整日遊手好閑,更快活些差不多。
蘇朝朝恍惚躺了好一會,快睡著了才明白:鎮國大將軍這意思,莫非是同意她這樁婚事的意思?
可她的婚事,憑何需要他老人家首肯了?管的太寬。
賀琅疾行回京,蘇朝朝隨車隊慢行,因時日寒冷,傷口並未感染,又兼眾人照顧周到,不過幾日就能下來走動了。
孟如沁隨車隊一同回京,卻始終沒有露面。直到進京前,才來見蘇朝朝最後一面。
“你雖為我受苦,只怕回京之後,我不會再見你了。”孟如沁淡淡道。
蘇朝朝半點也不意外。她在那泥沼中沉浸了數年,深陷其中時尚且難以自察,一旦脫身而出,再回首從前的歲月,大有看自己以前蠢如笨豬、倔強如牛的極端想法。
所以,蘇朝朝這個一手將她拉出泥坑的“恩人”,她短時間內是絕不會再想見了。
倒也叫人放心了些,至少有些斬斷過去的決心了。
孟如沁又道:“你有何要求,我盡全力替你達成。”
蘇朝朝也不與她客氣,道:“倒確實有一件事,情淮是你父親的關門弟子,更是他晚年最為喜愛的孩子。他一生所學,盡數為國為民,如今仙居山野,未免可惜。”
孟如沁寂寥笑道:“這倒是我和他的一樁心結。我回去以後,自會去見他一面。”
當年父親指婚,她堅決不從,說什麼寧願過閑雲野鶴的農婦生活,清泉、花田、漫漫山野。
情淮一氣之下,就發下永不入仕的誓言。
說到底,他們兩個,都是被孟老嬌慣壞了。
蘇朝朝突然想起一樁事,問道:“那個盧瓜呢?”那日賀琅突然問起沈家的事情,她一下就忘了。
孟如沁神情有點古怪,反問:“你不知道?賀大將軍趕到,一箭穿心。”
蘇朝朝瞪大了眼睛:“死了?”
孟如沁冷笑一聲:“怎麼,你還捨不得?”
蘇朝朝摸了摸嬌軟的下巴:“倒也不是。就是有些意外。”
孟如沁看向車外,大朵大朵的白雲隨冬風刮過,天空一片澄淨。她冷笑道:“你和那賀琅,今後若二人從此不再相見,就算了。若不然,還有你更意外的事。”
蘇朝朝回想與這位大將軍的相識,倒也的確從不在常理之中。也就懶得細想孟如沁這句古古怪怪的讖言了。
蘇朝朝甫一進門,就見蘇蘅不同往日,穿著一身極其絢麗的橙色衣裙,花團錦簇一般出門去。見著蘇朝朝,更是連眼風都懶得掃過來,高昂著插滿珠翠的頭,香雲籠罩的上了馬車。
蘇屹早等在外院,神態自責,與宋靈雨你一句我兩句,不斷的數落她,一面說著接回了房裡,按在了軟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