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螢婉轉再唱:“春鳥意多哀……”
沈思永丟禁步:“妙!”
李螢又唱:“春風複多情……”
沈思永丟玉佩:“佳!”
李螢嗓音清亮:“吹我羅裳開……”
“絕!”沈思永拽下香囊,正砸中李螢額頭,噗通一聲,人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沈思永也醉倒了,總算安靜下來。
李順搖頭嘆氣,一個一個灌了醒酒湯,到李螢時,怎麼也撬不開嘴。他也惱了:“什麼啊,不喝算了……”
蘇朝朝意識尚且清醒,迷迷糊糊的一看,李螢裸露出來的面板通紅,臉已經腫了,小疹子也全起來了。
她一激靈,酒立刻醒了。
“……順娘,快,快去弄車!”
李螢的侍衛也趕了上來,氣勢洶洶,追著李順出去,片刻就將隔壁天香久的馬車“徵用”了。
橙金色落日透過竹簾打入,一室暖融融的昏黃。竹簾的影子橫斜錯落,隨風慢慢搖動。
沈思永眯著眼坐起來,就見那小丫頭端端正正的坐在對面榻上,這冷涼的天,反倒拿著蒲扇,一下一下拂著。
沈思永噗呲一聲,就笑了:“朝朝兒,你是醉糊塗了?連時節都過忘了,不冷嗎?”
“壓壓驚。”蘇朝朝這會兒還一身冷汗呢。
她意味深長的看著沈思永,道:“以前人都說酒品見人品,如今才知道,全然是句虛話。”
京城第一才女、沈家大小姐沈思永,不過喝了幾口果酒,竟然是這樣的——豪放不羈!
沈思永品味出這點意思,慢慢坐著,身子一點一點直起來,到後來全回想起來,簡直直的像一張鐵弓。
“我發酒瘋了。”
她頭埋進被子,許久才鑽出來,鄭重道:“我要殺人滅口。”
蘇朝朝又將李螢喝了梅子酒過敏,差點翹辮子了這事說給她。沈思永嚇的臉都白了。
“原來我不是在給你賞錢?那唱歌跳舞的是寧王?”
“不能活了。”
蘇朝朝氣急敗壞的給她圈出重點:“我的好姐姐,這個要緊嗎?重點是寧王差點沒翹辮子了。幸而發現的早,素和說,要再晚片刻,就窒息而死,神仙也就不回來了。我和順娘送他回去的時候,賀大將軍已帶著禦醫等在門口了,那臉色……”
沈思永喃喃道:“讓我死吧。”
人生頭一次縱酒高歌,就出了這事。若是傳揚出去,她也不必嫁人了。
沈思永一言難盡的神色:“他不知道自己不能喝梅子酒嗎?”
蘇朝朝扔了蒲扇,湊近她:“你猜。”
沈思永…… ……
她猜什麼啊猜!她一點兒也不想猜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