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歇息的早,偏院裡宋靈雨卻連飯都還沒吃上呢,杜氏一問,沒繃住臉就笑了。
原來是蘇朝朝來陪她繡花,在她床上睡了,還沒醒呢。宋靈雨也不餓,特意等她醒了,再一起吃。
杜氏言語熱絡,巴不得一時把這乖怯侄女給拉攏過來,推推搡搡的硬把這幾樣首飾給送給了她。
宋靈雨本就拘泥,也不敢硬推辭,滿心忐忑的收下。
杜氏問:“這孩子從小在外長大,在家我也捨不得管她,就怕一個人到了外頭,不懂規矩,被人說笑。你就不一樣了,自小在老太太身邊,規矩禮儀都是懂的,要是能陪她一塊兒出去,我也就不擔心了。”
宋靈雨驟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硬著頭皮推辭:“只不過國公府也只請了朝朝和蘇屹,若是尋常聚會,我陪她去倒是不打緊的。”
杜氏就有點不高興了:“你這樣子,怎麼這麼死板?但凡這種帖子,誰家不是能帶上姐妹同去的?”
宋靈雨輕聲道:“可國公府畢竟不比別處,不好造次。您若是不放心,妹妹在這,我必定好好教她。”
杜氏憋了一肚子火,可自己還要拉攏她,這女孩兒曉得知恩圖報,將來她出了頭,總比蘇蘅蘇若那兩個小蹄子的好。
杜氏又換了笑臉:“好好,你說的是。這番沈國公生辰,確實不好去的。那若是以後再出去,你可要陪著些,免得她有莽撞的。”
宋靈雨將杜氏送出二門外,回到房內,見八角梨花燈內一盞小燈如豆,女孩兒兀自酣睡好眠。
她搖頭苦笑,如今朝朝真成了香餑餑了,連她也莫名其妙的長了身價。大抵不過是打的那些主意,指著家裡別的女孩兒也如她一般,藉著一門親事,滿門雞犬昇天。
可也不想一想,蘇朝朝的父母都是什麼樣的風流俊採,就連她小時候都聽說過蘇夜羽的才名。而她們又算什麼?高門大戶,憑什麼看得上她們這些破落戶家的女兒?
宋靈雨不肯去,蘇蘅一向“乖巧”,只有蘇若又鬧起來,那日出門,就被蘇屹從馬車裡給揪出來了。
蘇若氣的柳眉倒豎,一張塗抹的殷紅的血盆大口一張,嗚哇嗚哇坐在馬車前面大哭起來:“……人家出門,都帶姐姐妹妹,憑什麼你去個國公府,就不肯帶我?你算什麼?一個野丫頭,要不是沾了我家的光……嗚嗚,你忘恩負義……”
蘇朝朝都被她氣笑了。憑什麼不帶?
她又憑什麼帶她?
蘇屹上前,一把把人拎了起來,順手扔到一邊。這會兒劉青娘“才”得了訊息,急趕慢趕的帶著蘇義美出來了。
“哎喲,我的兒,這是怎麼了?”一扭腰肢,朝著蘇義美道,“老爺,你看,孩子也是好奇,就讓她跟著姐姐去看看,也不算什麼。國公府再怎樣,來者也是客,還能說什麼不成?”
聽這話,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