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雨被她一喚,不由自主的往中間一站,雖說並未完全擋住大門,可對方正預備氣勢十足的出門,此時身子一歪略微偏移路線,難免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紫衣少女宛寧邑冷笑著打量了宋靈雨一眼,扭頭對蘇若道:“小丫頭,趁我現在還願意走,我勸你,就讓我離開。”
她那黃衣女伴,名叫惲沫的也道:“不錯。你若是知道她的身份,就該知道你敢對她出言不遜,一個巴掌當真是便宜你了。”
蘇若甩開蘇蘅,大步過來,指頭都快點到她臉上去了:“你什麼身份?憑你是皇親國戚,天潢貴胄,就能這麼冤枉人嗎?”
“啪啪啪!”響亮的耳光聲中,紫衣少女身側的婢子隨意一動,就將蘇若的手反折過來,衣袖裡叮叮當當的掉落一串玉環,摔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登時粉碎。
蘇若摔倒在地,面白如紙。
那一旁愣住的掌櫃也哀嚎一聲:“哎喲,我的天啦!這不是宰輔千金訂的玉環,哎喲,說好了今兒個下午來取的啊!”說著還啪啪打了自己幾下,“叫你拿出來顯擺,哎喲,可怎麼辦呀?”
這麼一反轉,本來還小聲議論的圍觀眾人都靜了下來。
宛寧邑橫掃店內,睥睨道:“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別人都不找,單單問你妹妹了吧?”
沈惲沫虛扶了一下她手,款款上前道:“我們姐妹正賞玩首飾,就見這小妹妹進來後,四下打量,趁人不備,就將這玉環塞入了衣袖當中。原本,我們想著,她年紀小,若是當眾揭穿,豈不壞了名聲?是以才打算出去後,暗中將此物要回來。沒想到,她從我們身邊過去時,故意擠了一下。寧兒機警,又恰好忘了帶玉佩,才引起了誤會。”
“雖說是誤會,可若不是你姐妹二人咄咄逼人,我們也是不願意當眾揭穿的。”
言下之意,自找的。
宛寧邑可就沒她這麼委婉了:“還有你,你妹妹的事你也未必清楚,你護著妹妹算你無錯。可你一口一個她還是孩子,年紀小不懂事,我看她……也有十三四歲了吧?還小嗎?還不懂事嗎?就算她小,不懂事,本君……本小姐就一定要體諒嗎?你是她姐姐,你讓著她,難道我也是她姐姐?全天下都是她姐姐不成?哪門子的道理?”
她噼裡啪啦說完,轉身就走,宋靈雨被她一瞪,急忙朝旁邊讓開,沒想到一腳踩到旁邊的絲幔,將門旁一丈多高的銀花火樹撞倒,直直朝蘇朝朝倒去。
蘇朝朝又被木欞屏風擋住,躲閃不及;宋靈雨嚇的花容失色,手足無措,萬般情急之下將那銀樹合抱住,跟著一起摔在了一側。那銀樹被她拼命撞開,歪歪倒下,恰好避開了蘇朝朝。
蘇屹早沖進來,一見蘇朝朝蹲在一旁,衣襟上都是血跡,不由分說將人橫抱而起,送上車才知道,傷的是宋靈雨。又忙折轉回來。
宋靈雨渾身冷汗,已疼的意識模糊了。血糊糊的蜷在冰冷的大理石上。
一回府,杜氏還不知曉,蘇方氏就呼天搶地起來。
宋靈雨本就住在老太太院中,這一身是血的被抱回來,想不驚動也不可能了。
“哎喲,我的兒,我的嬌嬌兒,這是怎麼弄的啊?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請的哪的大夫?”蘇朝朝一路拿披風給她摁著胸前的傷口,渾身都是血跡。
老太太卻跟沒看見似的:“還能有哪個大夫?不就是焦林堂的林大夫。還不快去,你什麼都不懂,又問什麼問?”
蘇朝朝抽出衣袖中的銀票,徑自吩咐蘇屹:“蘇屹,你去報我無味齋的名號,把素和請來。”
老太太急的跳腳:“那素和大師是什麼人?你能請得動?還你的名號,你是憑的什麼名號?大師早就放出話來,非得九百九十九,合了無窮之數,才肯挪動一步。你能有那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