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打了,我告訴你,是她絆的秋琴,是我姐姐絆的,不關我的事。”
孫茂貞一聽,暫時住了手,可還揪著她頭發。
蘇蘅靠著桌子,垂淚道:“若若,你胡說什麼……我,我……二嫂,是我錯了,是我一時不小心絆倒了秋琴姐姐,你先把妹妹放開吧,她還是個孩子……”
“我呸!”孫茂貞就是暴起一下,拿手肘鑿的蘇若眼冒金星頭昏眼花。“都十三歲了,還是個孩子?她有沒有想過,那熱茶澆在我兒身上會有什麼後果?如今燙傷的是蘇屹那孩子,便由著朝朝來處置你。若是燙著的是我兒子,我只管豁出去臉面不要,也要叫你青燈古佛,呆在廟裡當一輩子的老尼姑!”
那茶是滾燙的,蘇屹不怕冷,穿的又比別人單薄些,背上都紅了一大塊。
原是李順找人傳話進來,蘇屹怕有急事,特意去找的她。
蘇朝朝給蘇屹上過藥到了門房,李順的茶都喝了好幾壺了。
原來是之前常去無味齋吃素席的沈老夫人,說是要回老家去了,且年事已高,這京城是再也不會來了。家中子孫都好,本也沒什麼可牽掛的,可還想最後吃一回她做的素菜。
“這老太太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我才急忙來了。說是這個月要去梅雪庵吃齋禮佛,下個月回來後就啟程返鄉,還想最後見一見你。”
李順暗暗皺眉。那沈老夫人眉心暗藏黑氣,似是命不久矣。
到底是不該讓朝朝見她的。瞧她那命數,不僅不得善終,還有惡氣禍及周遭之人。可朝朝對她,又一向很是孺慕。
臨行前,李順還討要了一錠銀子,才肯走了。這樁被丫頭看見了,到杜氏面前又添油加醋的一番描繪。
晚上,杜氏便攜了宋靈雨,再次過來一番欲言又止。
“朝朝啊,大伯孃聽說,今日你那養母李順娘又找來了?”
蘇朝朝自顧飲茶,將一口茶葉慢慢抿了:“正是。說是之前無味齋的事,我打發她走了。”
杜氏急道:“打發他走了?她若再來,你還要打發?”
蘇朝朝奇道:“伯孃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打發她走,難道還留下來不成?”
杜氏簡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伯孃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你要她走,也不能用銀子打發啊。她嘗到了甜頭,以後豈不是日日都來?”
蘇朝朝這才抬頭,茫然望著杜氏:“伯孃說的也是。我沒有想到,可是她到底養育我一場,我回來時,什麼也沒給她留下,她有了難處來找我,我又怎麼好做的太絕?若是,若是……”
杜氏連聲追問:“若是什麼?”
蘇朝朝道:“都說養兒防老,養女大概也差不多。若是當初伯孃接我回來時,就與她說明,拿了多少份額的銀子,再不許來找我,那我再見她時,不管她是哀求哭訴,都不至於太內疚了。”
杜氏一聽這話,原本打算的一軲轆話都不敢再說,生怕蘇朝朝真的提起來,要一次結清她養母這十年的恩情。那可是一大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