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出身貧寒,他所說的祖宅,不過是和祖母相依為命的鄉下。
舒文彥搶過顧南北的酒壺,強行給沈元清倒了一杯:“素暉,來,嘗嘗之方的酒……”
第四道是紅油麻辣筍片,上面一層薄薄的肉片,入口爽滑,吃過肉片,厚厚的紅油湯下面,藕筍切成稍微粗些的片,一筷子下去就帶起一層紅油,含在嘴裡,麻辣味在舌頭上蹦跳開來,越吃越開胃,一湯碗的藕筍片都剿滅的幹淨。
吃過麻辣的筍片,又是一道清淡的藕筍丸子。肉末混合大顆的筍粒,炸成一個一個的小球,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做的,肉都熟了,筍丁還是脆生的,口感獨特。不大的小丸子,就獨獨做了五個,四人一人一個,就剩下了一個。
蔣胖子目光灼灼,嚥著口水道:“小王爺,小的嘗嘗,回頭給您照樣做出來……”
李螢毫不猶豫的把最後一個塞進了嘴裡,囫圇道:“沒事,沒事……別的菜還剩幾根呢,到時候拿別的菜去砸她的店……這個丸子就不留了吧。”
第六道,是梅滯筍段。盤子裡青色酸梅和白色的藕筍段相間擺著,青梅酸甜可口,藕筍浸上了醃製酸梅的汁,別有風味。
顧南北砸著嘴道:“怎麼這道菜吃著,有點像飯後消食的水果?”
沈元清筷子頓住:“不會沒有了吧?我操練了一整天的新衛,這點東西,都不夠塞牙縫的。”
片刻,護衛便提著空空如也的竹筐回來了,另有兩個食盒,放著滿滿五大碗老魚頭家的鮮蝦餛飩。
舒文彥失笑:“還真是想的周到。是怕我們沒吃飽,再去煩她吧?”
護衛道:“小的一出來,那姑娘就鎖上了廚房門,回去睡覺了。還有……蘇姑娘說,上次那個大海碗,讓小王爺記得去還給老魚頭。”
四人才開了胃,也顧不上計較了,一人抱著一碗大餛飩,胡吃海喝一通。
一會兒,李螢才捧著肚子,想起來找剩下的藕筍,就見蔣胖子一個碟子一個碟子的,清掃的幹淨。
“死胖子!你幹什麼!都吃了,王爺我拿什麼去砸那丫頭的店!”
蔣胖子嘗完,舌頭都激動的在抖:“還真是平平無奇……小王爺,你聽我說,這丫頭做菜,平平常常,也沒用什麼特製的醬料,也沒有什麼尋常搞不到的調味品,可就是……鮮!吃起來,青椒是青椒,藕筍是藕筍,紅椒是紅椒,連蔥都能吃出來……”
李螢白了他一眼:“胖子你是被打擊的過了?誰做菜,青椒不是青椒,紅椒不是紅椒?”
蔣胖子搖頭,兩團臉蛋猛甩:“不是。王爺吃起來,覺得這菜究竟好吃在哪裡?為什麼這麼念念不忘?”
李螢道:“我又不會做飯。就是覺得好吃。吃過這丫頭做的菜,再吃別人做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少了點什麼味道。”
蔣胖子道:“就是這個鮮。這丫頭做的,都有一股水靈靈的勁兒,讓你覺得吃到嘴裡的,是最鮮活、最好的食物。那不是什麼秘製醬料,特製調料能比的。看來,”他嘆著氣,自己下了個結論。“做菜還是得用心!”
李螢面色不善:“所以,你以前給本王做菜,都是沒大用心?!”他猛然團坐起來:“好!我知道怎麼懲罰這丫頭了!我要讓她來給我做菜!”
蔣胖子筷子都嚇掉了:“小王爺,那我呢?”
“你給她做飯!”
蔣胖子:“啊?”
“罰她給我做廚子,讓她做給我吃,還不許她吃自己做的飯菜!只能吃你做的,那些難吃的要命的飯食!我看她能不能受得了!一年,一年不能吃她自己做的,鮮活活的飯菜,我看她難受不難受!好,果然是好主意!一舉兩得!”
蔣胖子臉上的肉團抖了抖,道:“小王爺,這……這話聽得我,稍微有點傷自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