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寧回想了一下,她那天到底是因為什麼,時隔兩年,又再聯系顧懷平?
也許是那天天氣太陰沉,她想找故人說說話。亦或者也許因為那天家裡吵聲不斷,她想打電話找支柱。亦或是因為她面對如今的境況,只是突發念想,想看看他們都好不好?
她看向他,坐立難安,顧懷平也看向她,抽著煙,深沉的模樣,臉上寫著“你不要再回去”。
她問:“白雲揚現在好嗎?”
“好。”
“瑜姐和顧榕城現在應該也挺好吧。”
“好。”
“那莫臨呢?”
“他也挺好。”
顧懷平說完,樂安寧忍了很久。
最後,她顫了顫,終究還是問:“那他呢?”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顧懷平站起來,突然哈哈一笑,旁邊的人本在安靜喝咖啡,突兀地聽到他的聲音,前後左右的人不由轉頭,不悅地看向他這邊。
顧懷平兩手插在褲袋裡,居高臨下地看向樂安寧,目光沉冷疏離:“安寧,他現在很好,每天能吃三頓飯,有時候工作累乏,偶爾還能多吃幾頓。”
“他喝水也正常,睡覺也正常,除去平時不得不加班,他現在一到九點就能睡著。”
他的聲音又一沉:“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終於過去了,現在的他,多麼正常。”
樂安寧聽到這裡,睜大眼睛地看向顧懷平,沉默著,半晌失語。
顧懷平看著如此的她,沒多久他已經轉身,邁出步子要離開。
在腳步邁出兩步後,他停下,背對著她:“你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才到達今天這又正常的日子,我今天來也不是要讓你再和他有瓜葛,我來是想讓你放下你的聯系。”
他的語氣裡雖然沒有淩厲的調子,可他的聲音像山一樣深沉。
他背對她的身影挺拔,氣息厚重而冷:“你給他的傷從來都最致命,紮破傷口,潰爛了,割下血肉,還要打碎骨頭。”
樂安寧的心就像被人揪了出來,扔在地上,死命地銼,她幾乎快透不過氣。
顧懷平轉身看向她,鄭重說:“他以前對你還不錯,我估計也沒有對不起過你,所以,無論看在哪一份情面上,但請你不要再與他有聯系。就當給他留條活路。”
“若真到不得不聯系誰的情況,可以給我打電話。”只聯系他就好。
樂安寧白著臉,輕輕地點頭,說:“好,我知道。”
顧懷平走了,就在和樂安寧見一面之後。
他說讓她實在是到走投無路,實在到非要聯系誰的情況,只給他電話就好。了好,但她的心就像被鋸子刀齒來回拉動地磨過,她趕緊喝了兩口水,再給和她同租一屋的曉芳打了電話。
曉芳在電話裡對她說:“值夜班兒回來,我倒頭就睡了,哪兒有時間吃飯呢。”
:“你總是這樣,不吃飯,到頭來遭罪的還是自己的胃。”
“呵呵,安寧,你總是關心我的胃。”電話那頭的曉芳想到她自從和樂安寧合租以來,這個文文靜靜萬般溫柔的女子總好心腸地關心她根本沒放在心上的胃,她開心笑說:“是不是你認識誰有胃病,然後擔心我也得這病,所以總是掛心我的飲食啊?”
“沒有沒有”,再問曉芳一些情況,再在電話裡關心家裡那邊情況,她結束通話電話。
一結束通話電話,她拿著手機蹲在原地,兩行眼淚無聲地從她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