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說什麼,我很累,今晚你就先在這裡睡,明天我再送你回去。”他無視她的話語,轉身往身後的樓梯上走。
樂安寧的心就像上了一層枷鎖,有什麼呼之欲出,可已經被鎖到了,那呼之欲出的始終不得出,她上前一步,攥緊了手,在靠近玄關的地方叫住他:“我只愛徐青容,哪怕他失憶了,不記得我了,我愛的人也還是他!你以為幫著我,在關鍵時候將我推到身後,你在我心裡扮演的角色,就能把他從這裡取出來,你住進去嗎?”她指著心窩,“我告訴你,不可能,不會!”
“樂安寧!”傅燁璃猛地轉身一聲怒吼,手放在襯衫口袋位置,“你到底要往這裡捅多少刀你才滿意!”襯衫口袋最靠近心口,這時,彷彿他白色的襯衫不再是白色,而是鮮豔的紅色,觸目得驚心。
他眼中打轉著淚光,從樓梯走到她面前,顫抖地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胸膛,“你跟我說,要捅多少刀才滿意,我給你,都給你!”
隨著他的吼聲,傅燁璃的碎發下,目光幾乎絕望。
樂安寧肘彎抖著,發顫的身體貼在玄關櫃上,櫃面花瓶被碰到,發出“嘟嘟”的晃動聲,她說:“不要再說了!”再下一秒,她頭一歪,栽倒到一旁。
傅燁璃拿出手機打電話:“喂,懷平,你過來一下,幫我送她去一趟醫院……”
抱著樂安寧的身子,他的手抖得厲害,“我現在狀況不對,做不到開車。”
等到一天過去,樂安寧終於在醫院的病房裡醒來。
一醒來,傅燁璃就在床邊對她說:“起來,有一個地方我帶你去。”
兩個小時以後,傅燁璃深色的車子已經開進林間蜿蜒蔥鬱的路裡。
這是樂安寧一別三年後,再次進入城市北山的地界——“禾園”。
等樂安寧隨傅燁璃進入別墅,從大門走向樓梯,再走到傅燁璃房間櫃子旁,他開啟櫃子,從裡面拿出一件儲存得完好的襯衫遞給她:“當年你記不得事,白雲揚帶你出去,你走丟了,我找到你時,你把鼻涕抹在了這衣物上。”
樂安寧將衣服緊緊攥在手裡,當時她獨自在巷子彷徨恐懼的心情再度襲來,那時她攥傅燁璃那樣緊,他身子的體溫包圍著她,他的手臂環她在懷裡。
傅燁璃站在離她一米的地方,他健碩的身影此時顯得特別清晰明朗:“當天,我就想讓你幫我洗幹淨它,可終究到第二天才逮到你。你從還沒有洗過我的衣服,這件是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我丟不掉它,晾幹後把它放到了櫃子裡。”
樂安寧快受不住,靜止的身子在房間裡,繃緊得像張拉到極致的線:“別說了。”
傅燁璃想到早前從樂安寧那兒得到的捅心窩,他不是為了報複她,而是要做不知第幾次最後的掙紮,和她有著距離的他把兩手放在褲線位置,握緊成拳:“當時你笨,不會晾衣,醫院病房裡面只有你我二人,我看著你,教著你如何晾曬,它被我儲存了下來……”
“我說別說了!”樂安寧歇斯底裡地怒吼,恨不得立刻把他的嘴吼閉,讓任何字再從他的嘴裡蹦不出。
有意思麼?這些字、這些詞,她不聽,她不要聽!
她將衣服一把甩到一旁的床上,面色犀利:“當時是我腦子不清楚,你以為我現在還是之前幾年的我麼!”
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對傅燁璃一字一句,面色狠戾:“如今,這裡裝的核心是關于徐青容的,不關於你,不是你!”
樂安寧最後一次回學校,是收拾宿舍裡她的私人物件。
雖然物件大多是些生活用品,但她即將要搬出宿舍了,總不好把東西留在那兒,給後面住進來的人添堵添麻煩。
正將兩個大箱子整理好,她碰到從林意外面進來。
林意拎著兩個大袋從外面進來,一看到樂安寧,她動作一頓,神情意外地看向正在床鋪下收拾東西的樂安寧:“是你。”
但說完這話,她就關上了門,進入宿舍裡收拾她自己的東西。
隔著一條宿舍走道,床位互相為斜對床的兩人,林意持續背對著樂安寧,東西快速被扔到袋子裡,力道之大,東西碰撞地面,發出“砰砰咚咚”的大撞擊聲。
樂安寧一直聽這聲音,感受到這背後蘊含的情緒,她轉回身對林意:“有什麼不滿你直接對我說,摔東西搞出這麼大動靜有意思嗎。”
林意猛然回身,握緊拳,眼中盡是戾氣:“你少得意!別以為傅燁璃護著你,你便驕傲清貴,可以目空一切!還有,我不會怕你,你給我等著,我林意絕不善罷甘休!”
樂安寧眉頭一皺,面對林意,神情也變得劍拔弩張:“林意,我自問對你問心無愧,好好的並沒得罪你,你憑什麼對我發難!”
“哼,問心無愧沒有得罪,你這是在跟我裝蒜?”對面的林意在過道另一邊,冷笑,“你我明人也不說暗話,你敢說上次微博事件,傅燁璃出面,我被處分,行為記錄進檔案,還有一堆律師函找上我,我被告上法庭,這裡面沒你的意思?”
林意越說越激動,手握成的拳幾乎手背青筋暴起:“你敢大聲拍胸膛對天發誓,那些事不是你他二人的行為,全是他一個人的行為,沒有你一點行動,這件事不是你的插手、慫恿或直接操作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