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她還不想和傅燁璃有過多接觸。
至少今晚是不想的。
兩人就這樣不說話,分別坐在客廳的不同沙發裡。
夜有些長,還有些冷。
這樣的夜裡,周圍最容易顯得更靜寂,時間也越容易讓人覺得漫長。
樂安寧還不想面對傅燁璃,時間一久,她目光一閃,要走開,說:“我困了,先回房。”
說完,她起身,轉身就要往樓梯口方向走去。
她轉身之際,傅燁璃抬頭看向了她。
傅燁璃今天本想和之前幾天一樣,還在公司裡面過夜。
可想到一些事情,他心煩意亂。
他就像蟄伏在夜裡的無歸宿者,夜色一上,就是他流浪的開始。漫無目的,漫無止境地流浪。
傅燁璃開車在夜的城市裡晃蕩。不知不覺,車子到了北山別墅附近。
他本不打算回來。可沒想到,身子最後卻無意識地出現在了這個地界。
掙紮一番,他把車子拐彎到了山上。
回到別墅,一進門,發現樂安寧坐在客廳裡。
再次見到樂安寧,傅燁璃生氣之餘,心裡生出更多的,其實是柔和。
好像之前無論生多少氣,有多少憤怒需要爆發,都因為再見到她,他可以舉手投降,棄械求和。
只要看到她一片安然地窩在他的地盤裡。
傅燁璃想,他是沒救了,只單單看到樂安寧面容平靜地坐在沙發裡,那沙發他也曾坐過,他的心就升起一股柔軟的歸屬感。
彷彿她的世界和他的交融一起,他們用最細水長流的平靜居家狀態,聯系在了一塊兒。
歲月靜好,再讓人滿足不過。
他其實很想用這樣一種姿態,和她走過以後幾年幾十年的日子。
然而,這股平靜還沒持續多久,傅燁璃的一切聯想又被打破了。
話,甚至她的目光閃躲,幾乎想離他有多遠是多遠。
最後,果然她走了。
傅燁璃看著樂安寧逐漸走遠的背影,呼吸都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心頭彷彿被鈍器一下下擊鑿,感覺沉悶而沉痛。
這種沉悶的痛感還持續了兩天。
在這兩天裡,之前本不回別墅的傅燁璃,每天基本都在八點多一些回到別墅。
那時,周姨已經離開,別墅裡只剩樂安寧和傅燁璃。
可每次,傅燁璃回到別墅,在客廳裡碰上樂安寧,入眼的都是她一見著他就神色複雜,最後轉身離開客廳的模樣。
這種情況,傅燁璃每次看在眼裡,心裡都異常難受。
終於在第三天,當再次看到樂安寧那樣,傅燁璃呼吸厚沉許多,叫停她,“樂安寧,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然而樂安寧聽到他的聲音,只是腳步停了一下,接著又邁開步伐,往樓梯上去了。頭都不曾回一下。
這畫面深深刺痛傅燁璃的心。
傅燁璃像回想到了什麼,呼吸驀然深沉。又見到樂安寧對他唯恐避之不及,他心裡原本的沉重,忽然像發了酵,性質徹底轉變,變成勢如破竹的怒火和壓抑,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再無法平靜。
他三兩步上前,一把拉住樂安寧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