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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燁璃其實並沒睡得多熟。
樂安寧走近的時候,原本警醒的他察覺到了,也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只是發覺她在靠近自己,還邊說話邊走近,他決定先不睜開眼睛,看她要做什麼。
已經很久沒和她這樣近距離地說話,甚至靠近她了……這次就當他以另一種沉默的方式靠近她吧。
樂安寧大概停在距他身側一米多的地方,傅燁璃明顯聽到她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去關……嗯,我馬上就要到廚房,很快就會檢查一遍……”
她的聲音很好聽,平靜中帶著一股柔和。就好像回到他初見她的那幾年,她活得那樣輕松,整個人沒心沒肺,毫無心事。
正當傅燁璃醉心她的聲音沉浸往事,樂安寧的聲音逐漸變遠,同時說:“嗯,您說,還有什麼是我需要注意的。”
她後面還說了些話,但大多數是“嗯”,“可以”,“好,我知道”之類的話,沒多少資訊,傅燁璃沒仔細聽,只聽她的語調和音色。
她似乎在做什麼事。因為她說話的聲音不大順暢,像一心幾用,伴隨窸窣的聲響,她像在做什麼動作。
她在做什麼?傅燁璃疑惑。
就在這時,他明顯感覺樂安寧又走近,然後下幾秒,他身上多了一樣東西。
傅燁璃感受身上重量的變化,呼吸有那麼一瞬間停止。
如果他沒猜錯,他身上多的,是蓋在他身上的一件衣服。
……她竟然給他蓋衣服……
心“撲通撲通”跳,傅燁璃聽到話的聲音又漸遠,她離開了客廳。
等好一會兒,終於等到她上樓,她上樓梯的腳步聲出現又消失,傅燁璃睜開眼睛坐起。
傅燁璃看著蓋在身上的一件淺灰色大衣,一時怔然。
隨即,他原本清冷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笑容裡溫和柔暖。
這是否代表,其實她也有點關心他?
傅燁璃想到這裡,對這件外套十足珍視。
這是她第一次有實物地對他表現關心。上次在吧臺看到他泡咖啡,她也有說過“你不是胃不好嗎,怎麼總喝這些東西”。
那也是一種關心。但語言太輕,沒法儲存,不如實物更能讓人寄託記憶,像會歷久彌新。
傅燁璃想著,低頭看向那大衣,那抓著它的兩手,已經不大敢用力。
他怕一個用力,會抓壞了它。
傅燁璃起身,很快來到房間,開啟衣櫃,要把大衣掛進櫃裡。
等他準備掛,發現旁邊掛著的,是多年前染了紅色汙漬的那件襯衫,他的動作一頓。
這件襯衫是他和樂安寧初見時被弄髒的那一件。這麼多年,這襯衫一直在這裡。
襯衫潔白如新,除前胸那兒刺啦啦地擺著一抹紅,顯得突兀奪目。他和樂安寧的緣分,就從這一件襯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