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要怎樣才能有這樣一雙清澈明亮幹幹淨淨的眼睛?可仔細一看,那眼睛的眼底卻深蘊濃厚,讓人根本猜不出她眼神背後的內容。
她在想什麼?
清明卻無法見底,就像清澈深蘊的貝加爾湖,傅燁璃承認,也有致命吸引力,讓他不由自主陷下去。
但是,他要的,不是這樣。
他想要的,是她所有喜怒都表現在臉上,無所顧忌,靈氣鮮活。
可怎麼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這個情景?
相比於自己好,傅燁璃更希望看到樂安寧好。
傅燁璃壓制所有的情緒,呼吸粗重,來到車子的旁,開啟後備箱的門。
那裡,一束花靜靜地躺著。因為時間久了,花已經由最開始的鮮活,風幹成枯燥的幹花。
花是三個多月前他找到樂安寧,去她城西租房善後,回來的路上買的。當時他的確準備拿出來,打算將它們放入客廳花瓶裡,讓她看著開心。
沒想到的是,進入別墅前一刻,樂安寧歇斯底裡的怒吼在客廳裡響起。
他又把花放回到了後備箱裡。
傅燁璃從沒忘記有一束滿天星放在他車子後備箱裡,只是他該以哪一種資格去與樂安寧提花的事?
所以這束花一直原封不動在車子裡躺了三個多月,直到鮮花風幹成幹花。
傅燁璃拿出它們,仔細端詳幾眼。
原本潔白鮮活的花,現在枯萎了,花幹稍微帶點黃色,其他地方也變得枯黃。
但這仍然不妨礙它的美,彷彿之前它純潔,搖曳,光影跳動的模樣,仍清晰存在傅燁璃眼前,一如他剛發現樂安寧會喜歡這種花時,他高興的心情那樣清晰。
他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在樂安寧的租房裡看到這花,他心裡的悸動。
樂安寧應該是喜歡這些花的吧,當時那一束花在陽臺處,顯得那樣鮮活,美麗。
那個下午,他還想有一天為她在後院裡種上這種花,只是現在……
傅燁璃拿著花束,眉頭一皺,像在猶豫,神情若有所思。
他的猶豫,源於他不確定樂安寧是否會接受他的做法。如果樂安寧只是單單不接受,視若不見,那都還好說。左右不過是他一個人的失落心傷。
然而如果她不接受,並且對此感到不高興或憤怒,他該怎麼辦?
他總歸不願讓她再添上不快。
傅燁璃最後拿著幹花,準備交由周姨處理。一回到屋子大廳,看到周姨正擺弄從後園子裡剪下的花,他走過去,問周姨在幹什麼。
其實傅燁璃多此一問,不過是他想找些話說,排解一下心裡的鬱悶。
周姨聽了,回頭看向他,笑說:“啊,我見臘梅開了,花開正好,剪了些下來。”說著,周姨看向紅粉相間的梅花,對傅燁璃說:“怎樣,傅少,這花擺在這裡,是不是顯得好看多。”
傅燁璃看向那花的方向。那裡,原本單調孤清的角落,因這幾抹紅色,確實靚麗鮮活不少,也有生機許多,他淡薄點了點頭,說:“是不是女的都比較喜歡擺弄這些花花草草?”
傅燁璃說這句話時,眼中明顯有許多故事,神情也頗有深意,讓人無法認為他這只是隨口一問。
再加上他手裡拿著一束包裝著的已然幹癟的花束,更讓人發覺他的所問意有所指了。
周姨雖然知道傅燁璃在很認真地問這個問題,但他具體是什麼用意,她不清楚。
她只一笑回答傅燁璃:“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吧。但女的確實比男的更容易喜歡這些花草植物。像樂小姐就比較喜歡。”
聽了樂安寧的名字,傅燁璃眉毛一挑,看向了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