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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寧停在原地，抬頭看向傅燁璃。
他站在二層樓梯口，居高臨下，別墅門口的陽光從外面遠遠地照來，灑在他身上，他身子周邊泛出一層薄薄的白光，神色越發清冽淡薄。
樂安寧見到這樣的傅燁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說好要避開，不再見他，她是能做到不去找他，但卻不能完全掌控不再見到他，因為還有一個詞，叫“碰見”。
偶然，碰見。
樂安寧站在樓梯口底下，垂頭，側身，想讓傅燁璃先過去。
但傅燁璃就像長在了那兒，久久不肯走，樂安寧見此，邁步上樓，直接越過他。
一秒也不曾停留。
傅燁璃兩手插在褲袋裡，面無表情，只是在樂安寧經過旁邊時，褲袋裡的手握成拳。接著樂安寧離開，背影幾乎已經遠離，他之前還平靜的臉上，神情出現皸裂。
他終究做不到若無其事。
直到樓下的顧懷平抱著雙手，饒有興致地看向他，他才從樓上下來，坐在客廳，但嘴角緊抿，似乎並不好惹。
傅燁璃一下到大廳，顧懷平便轉身，吵嚷嚷地對周姨喊說：“周姨，我快餓死了，有什麼先上一些，墊墊肚子。”
周姨說“好咧”，進廚房給他準備，顧懷平才看向傅燁璃，神情十足的幸災樂禍。
顧懷平來到傅燁璃跟前，邪笑一聲，說：“如何，被無視了，是不是心會感到戳戳地疼？”
傅燁璃看向前方，看都不看顧懷平一眼，神情一片清冷，“如果沒事，你先走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顧懷平聞言盯了傅燁璃幾秒，神色逐漸變得認真，“我剛才說的心戳戳疼，只是玩笑的，你來真的？”
傅燁璃轉頭看向他，眼神深沉，看得出他現在的確無心開玩笑。
“還有今天謝了，找你送她去那地兒。”
傅燁璃說得十分認真，感謝也很嚴肅，顧懷平身子往後一退，像極了怒極反笑：“這世界真特麼瘋狂，我說傅燁璃，為一個女人你至於嘛，弄得自己這麼狼狽。”
傅燁璃聽了，眼神頓時一陣悠遠。顧榕城曾經問過他值不值得，顧懷平現在對他說“至於嘛”……
傅燁璃撥出一口氣，聲音宛如大提琴般磁性平緩，深沉十足：“沒有值不值得和至不至於，有些事一旦形成便無法權衡利弊，只有情不自禁，不由自主。”
顧懷平臉色驀然一沉，說：“但你知不知道，現在她連談都不想談論你，每次提到你，她都轉移話題，在避開你，她心裡根本沒有你。”
傅燁璃想了想，最終才說出：“只因為我願意。”對的，不用她心裡有他，他所做的一切，完全只出於他願意。
無法自禁，控制不住地願意。
顧懷平最終轉身離開，離開時周姨還問他：“顧少爺你不吃東西了嗎，我餃子做好了。”
“不吃了，氣都氣飽，還有什麼可吃的！”說完，顧懷平大手一揮，車子一開，離弦一樣開離山上。
其實也難怪顧懷平這樣憤慨，像他們這樣的人，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說是高雅尊貴，但背後實際上有多少身不由自，無可奈何，又有誰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