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也有顧知行說的話,“主子,您與長歌姑娘不該走得這麼近,您現在已經惹得娘娘不悅,而且您也已經變得不再理智冷靜,主子,複國大業,多餘的感情是要不得的。”
加之華長歌如今的冷靜,有一瞬間,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片刻,他上前去,靜靜地將華長歌擁入懷中,道:“長歌,很多時候我也有我的無奈,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動搖過我對你的心。雖然身份之別我們確實無法改變,但請命運是掌握在你我自己手中的,這些年我身為前朝遺孤,從來沒有放棄過複國的信念,如今更不會放棄你。”
華長歌臉埋在他的胸膛前,她不應該這樣優柔寡斷的,但是她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她愛上楚景禎了。
在她昏暗的人生中,楚景禎就像路途中的一盞燈籠,照亮了她的心。
但是她深知這段感情為世人所不容,如今更是發覺楚景禎和她之間的感情遠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他可能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原本初見之時是她救了他,可是後來再見,她的身份已經是忠武將軍,如今更是忠國郡主。
她一步步高昇,他就愈會將自己當成踏腳石,這樣的人生,與前世有何分別?
想到此處,華長歌突然清醒過來,原本心中那點小女兒情誼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即取代的是冷靜與決然。
隨即,她冷靜道:“殿下,長歌雖然不過是一個女子,但是在長歌心中,代國是長歌的全部,亦不會放棄代國與陛下相愛,還請殿下清楚這一點。”
聽到華長歌用這樣冰冷的語氣說出這樣劃清界限的話,楚景禎悠然恬寧的氣質不複存在,他將她抱得愈加緊,力度大得幾乎要將她揉碎,直到聽到她口中溢位破碎的呻吟聲,他才猛地清醒過來。
想他楚景禎,雖是前朝遺孤,但是在北荒仍舊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身為將軍之子,從小便具有軍事才能,百戰百勝,北荒的權貴俱是想要將自家女兒嫁給他拉攏他,俱是被他以保衛國家的藉口給駁了回去。
直到遇到了華長歌,她與其他女子絲毫不同,狡猾多變,時而害羞時而冷靜,他知道華長歌也心悅自己,但是在她心中,自己卻始終沒有比不得國家。
他伸出雙手捧住華長歌的臉頰,華長歌直視著他,可是她的目光中全然是冷靜,已經沒有了往日面對楚景禎的掙紮與痛苦。
楚景禎心中一痛,輕聲道:“你已經不再心悅我了,長歌?”
華長歌沒有說話,她想要說出殘忍的話,可是他的眼睛猶如聚了一攏春水的深潭,泛著幽幽的光芒,他受傷地看著她,使得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素白的臉上因為燈光投下了淡淡的陰影,使得她的神色隱沒在一片墨色之中,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楚景禎的手微微一顫,最終無力地垂下,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華長歌,道:“長歌,我無欲讓你為難。”
說罷,他推開窗,腳尖微微點地,身姿如同矯健的燕,朝著遠處飛了去。
華長歌望著他的背影,轉過身,眼中原本一直打轉的眼淚潸然落下,她不可置信地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臉,指尖溫熱,她才察覺到自己哭了。
她……竟然哭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經沒有了淚水,前世受過的苦難已經足夠多,這一世,為何還要去嘗那愛情的苦楚?可悲的是,只有人心最難控制。
她伸手擦去淚水,默唸道:“華長歌啊華長歌,明明心悅他,卻偏偏要狠心趕他走,不過也好,免得將來更加扯不斷理還亂。”
說罷,她轉過身想要關掉還開啟著的窗,剛剛轉過身,卻見那抹身影正站在她面前,他充滿憐惜與愛意地看著她,她心中一動,兩人沒有說話,卻極有默契地相擁住對方,吻上了對方的唇。
這一個吻不像是從前一般被動,華長歌的主動像是一團熱情激烈的火,將兩個人點燃,他一寸寸侵佔她的唇畔,將她一寸寸燃燒。
半響,楚景禎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的唇,他輕輕撫著她的長發,道:“長歌,你還是騙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