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華長歌只覺得頭痛欲絕,越是清醒冷靜,她就越是迷惑不安。她搞不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何人所為,她得罪的人太多,但至於這樣殘忍對莫離的人她真的想不出來。
她眼眸中忽地閃過一抹幽暗,似是漆黑夜幕點綴著點點星光,只有提前將宣氏與皇族的鬥爭擺上桌面,她才有機會變得強大起來,有自己的人脈去查這些事情。
她不會再拋光養晦了!
是時候,改寫原本悲哀的人生了!
夜間,華長歌在床上碾轉難以入睡,突然,一聲在寂靜深夜格外清晰的推窗聲響起,華長歌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她伸手將枕頭下的金簪握在手中,眼中流露出決然。
楚景禎關上窗,朝著床邊走開,只見華長歌正在淺睡之中,他唇邊流露出寵溺的笑意,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她的臉頰似是嬌嫩的花瓣,輕觸便覺得柔軟光滑,雖不完美的面容,卻撩動楚景禎的心絃。
他細細打量著她,突然看到她眼皮底下微微動了動,他輕笑出聲,道:“長歌,既然醒來了何必還裝睡?”
華長歌這才睜開了雙眸,盯著他認真地看著:“你來了?”
她心中雖有萬千疑慮,面上卻不顯,反而睡眼惺忪毫無防備的模樣。
楚景禎今日一襲簡單的黑色袍子,烏黑的長發用黑色發帶束起,輕笑道:“我不放心,所以來瞧瞧你。”
華長歌坐起,掩在錦被下的手指卻緊緊握住了金簪,嘴上輕聲道:“楚景禎,方才我做了一個噩夢。”
楚景禎如黑濯石一般的眼眸中憐惜地望著華長歌,似乎在看一件稀世珍寶:“有我在,不必怕了。”
她幽幽嘆了口氣,眼中充滿了迷茫與懷疑:“你知道,要殺我的人是誰嗎?”
楚景禎神色未變,只是悠然嘆息道:“我已經得知是你祖母的孃家人所為,現在柳氏被抄,而且赫連瀾滄借機拉下了百十個不同黨派的官員,連夜嚴刑拷打,已經有許多人撐不住招了供。”
他說到此處,有些疑惑道:“沒想到,你們那個表面一向仁慈的隱陽王,如今也耐不住性子了,但他如此做,於他雖有益處,也給他樹立了敵人。從前他默默無聞,哪裡有人會注意到這位淡泊名利的隱陽王,可是現在,恐怕人人對他懷了防備之心,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這樣的險招,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人心中的野心是會膨脹的,他也不例外。”華長歌輕輕笑了笑,並不和他討論赫連瀾滄,“我要說的另有其事。”
她頓了頓,才道:“柳氏不過是替罪羊,其實那日有兩批刺客。”
楚景禎目中升起疑色來:“兩批?”
華長歌見他表面坦然,未有半分虛心,心中不由得暗念道:“楚景禎,我相信不是你所為,可若是有一日被我查出來你果真要為了某種目的而置我於死地,那麼我也誓要殺了你!”
她心中如是想著,隨即抬首以信任的目光望著楚景禎,道:“不知都是何身份,來歷,楚景禎,我很怕。”
在她的注視下,楚景禎未有半點慌張,他輕輕握住了華長歌的手,大手將她小手覆在掌心,一雙漆黑的眼眸中全然是柔情與堅決:“不用怕,我會查出這些人,然後一一送給你出氣。”
他的掌心溫暖,將華長歌原本冰涼的手暖得微紅,她順勢握住了他的手,另一隻手裡握著的金簪逐漸松開,輕聲道:“我信你。”
他面上倏地揚起了淡淡的笑意,一手環住了華長歌的腰,讓她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心髒平緩而又激烈地跳動著:“人生得此紅顏, 死而無憾。”
華長歌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嘴角,輕道:“我信你,可若是有一日你負了我,我也不會輕饒了你。”
楚景禎身子微微一動,隨即抱她愈加緊,好像害怕她下一秒就會憑空消失一般,道:“我不會,可……”
他沒有再說下去,華長歌心中打了一個激靈,她抬頭看向他,聲音冷下去了幾分,道:“可是什麼?”